----------寂月皎皎首發-------------
許從悅果然就在長秋殿後面不遠處的一處紫藤花廊下等著。
翠羽般的碧葉下,紫藤花密密張於頭頂,花瀑般艷麗奪目。
而花下男子雖重孝在身,一張面容同樣俊美到艷麗,生生地壓倒了滿目繁花。
他顯然有些不安,正搓著手在花廊下踱著。忽抬眼見木槿過來,他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ldo;皇后來了!&rdo;
皇后……
木槿覺得自己對這個稱呼還不是很適應。
她怪異地看他兩眼,見左右無人,遂徑直問道:&ldo;黑桃花,有事?&rdo;
許從悅被她毫無顧忌地喚出她這獨一無二的暱稱,那絲勉強的笑意便僵住,低頭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雙桃花水眸卻柔和瞧向她,‐‐若非木槿見慣他這模樣,非要誤會他怎樣的風流多情,才會這般情意綿綿睨向自己。
而他只是沉吟著問道:&ldo;剛你與太后起爭執了?&rdo;
木槿一懵,&ldo;我可不瘋了,這時候與她起爭執!&rdo;
本朝歷來講究以孝治天下。如今先帝尚停靈於宮中,她做兒媳的先去忤逆了婆婆,傳出去那些大臣不知該怎樣犯言直諫,各種指責。她還打不打算安生過日子呢!
許從悅便撓頭,&ldo;沒有麼……&rdo;
想想剛從昭和宮出來未久,木槿又不由納悶,&ldo;自然沒有。你從哪裡聽說的?&rdo;
許從悅道:&ldo;那興許是宮人誤會了。方才我遣人去昭和宮問太后狀況,聽說你激怒了太后,被潑了一身粥,狼狽逃出來了……&rdo;
木槿淡淡道:&ldo;太后傷心過甚,一時失態罷了。&rdo;
許從悅便皺眉,&ldo;到底得好好說說他們,有事沒事傳出這些話來,終究對你不好。&rdo;
木槿無所謂,&ldo;若不曾傳出這些話來,也會有別的事。不妨,無非見招拆招罷了!&rdo;
許從悅聽得心頭微悸。低眸瞧她時,因著近月的勞累悲傷,她清瘦了許多,此刻看來很是憔悴。但她雙眸愈發地大而亮,似陽光下的兩泓清泉,明澈澄淨,卻纖毫畢現地映著外界的一人一物。
此刻,那雙靈動得令人魄動神馳的眼眸正奇怪地凝望著他。
她問:&ldo;急著喊我出來,就為這事兒?&rdo;
許從悅便無奈,&ldo;那邊人多,我不方便細說。你覺得小事麼?我怎麼聽著捏把冷汗,頭都疼了起來?&rdo;
木槿啼笑皆非,&ldo;這有什麼好頭疼的?太后不喜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何況我也從不喜歡她,便是日後傳出我與她鬧出什麼來,大約也不足為奇。&rdo;
許從悅嘆道:&ldo;你倒是想得開!可不論是皇上,還是我,都不願看到你和太后鬧出什麼來。&rdo;
他自童年被帶入宮中,和許思顏一起在宮中長大,雖不敢稱與慕容雪情同母子,但情誼深厚那是必然的。木槿與他相識不到一年,但幾番際遇,也可稱得生死之交。許從悅重情重義,她們若起了爭執,許思顏固然頭疼,他也未必好過。
木槿明知此理,遂道:&ldo;她是長輩,是母后,招惹了她,我還得背負個不孝的惡名,哪會主動鬧她?若她肯敬我一尺,我蕭木槿必敬她一丈,把她供起來孝順也不妨。但我瞧著沒那麼容易。今兒把粥潑在我身上,誰知下回會不會換成別的什麼往我臉上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