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開闔的淡色薄唇,發白的唇顫了顫,輕聲道:&ldo;方才……我也不是故意的。聽得裡面鄭護衛在說話,我原當正在回些尋常事宜,所以只在外候著,打算等他稟完後再進去。再不曉得……居然聽到了那些。&rdo;
其實她還是沒懂。
但無疑,此事攸關太子妃和眼前這男子的生死,也許……還涉及更多她一個歌姬完全無法理解的領域,足以讓太多人生命如螻蟻般不值一哂的領域。
她夠聰明,於是此時也夠絕望。
她垂頭問道:&ldo;前日大人說,會和涇陽侯將我要走,一直跟著大人,我開心得一夜都沒睡著。我喜歡大人。從在那日酒席上第一眼看到了,便喜歡著,再沒想過後來有這機緣,能和大人日日相處,更不曾想過,大人會打算帶我走。&rdo;
樓小眠的手終於從腦後抽出,握了她的手。
他向來溫和卻寡情,獨獨酷好音律,往往對深精音律之人另眼相待,甚至引作知己。
之前的木槿,如今的璧月,雖說身份天差地別,可最初都是因為音律贏得了他的青眼有加。
他的掌心微微地溫,但那絲暖意似乎完全不足熨熱她冰涼的手指。
她忐忑地看著他,但潔淨的巾帕卻蓋住了他的眼睛,再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的容色如經了風雨的雪梨花瓣,清冷孤絕,卻有種憔悴的萎意。
只聽他淡淡問道:&ldo;你還有什麼未了心願?&rdo;
璧月茫然道:&ldo;未了……心願?&rdo;
樓小眠低沉道:&ldo;對。譬如是否有父母親友需要安頓,或還有其他放心不下之事,你都可以說,我會儘量滿足你。&rdo;
璧月搖頭,&ldo;我父母早就沒了,十二歲便被叔父賣入曲府學藝,上月又被送給侯爺……人人瞧不起我,人人都將我當作玩物,鞭打棒抽,哭和笑都不是自己的。縱還有些親戚,他們既把我當作死人,我只能把他們當作死人了。我平生所願,也不過是……不過是尋個情投意合的男子,相依相守一輩子罷了!&rdo;
樓小眠靜默片刻,嘆道:&ldo;這個有點難。若你有喜歡的,或許我還能把他丟過去陪你。&rdo;
璧月捏緊他的手,啞了嗓子道:&ldo;我的確有喜歡的。我不指望他能陪我,只盼他能記住我。‐‐一生都能記得,有過一個女子,那麼地喜歡他……&rdo;
她忽然傾下身,親住樓小眠的唇。
樓小眠眉峰一蹙,沒有動彈。
與她冰涼的手相反,她的唇是顫抖卻灸熱,火焰般燎向樓小眠。
樓小眠的唇如水一般清涼冷寂,由著她撩撥片刻,忽伸手摘去覆在雙眼的巾帕,黑眸幽深如淵,淡淡地盯著她。
&ldo;璧月,你沒覺得,你清清白白地來,清清白白地走,於你更好?&rdo;
璧月毫無退縮之意,四目相對片刻,忽然間笑出了聲:&ldo;大人,我以聲色媚事於人,輾轉於那些官商之手,最後派來取媚大人……大人認為我還擔得起這清白二字麼?&rdo;
她伸手鬆了樓小眠衣帶,濕熱的唇自他的線條美好柔和的下頷迤邐而下,落至鎖骨,輕柔地親吻啃齧。樓小眠慢慢捏緊了拳,神色反不似尋常溫和,眉目已蘊了寒霜。
璧月道:&ldo;大人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但方才大人已經應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