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五哥什麼意思呢?變亂……&rdo;
木槿讓青樺退下,沉吟著慢慢端了茶來喝。
許思顏不在,那套霽紅瓷的茶具終於免了死無全屍的慘澹命運,依然好好地排於黑漆填金的花梨木大託盤內。
明亮如雨後初霽的清艷霞紅,光潔如玉,依稀是許思顏那俊雅好看的面龐。
若連蕭以靖都看出江北不安,想來許思顏更該心中有數吧?
否則,臨走也不會悄悄給她留下了一支百餘人的精幹人馬以備不時之需。
也不知道他臉上那四條血痕有沒有褪去了,如此出去見人,其實真的不太雅觀。
難得他居然恍若無事,照舊策馬揚鞭闖向不測之地……這臉皮真夠厚的。
雖然,很多時候臉皮厚真心不算什麼壞事。
她做了個鬼臉,敲著茶盞聽那清澈的回聲,悄聲笑道:&ldo;大狼,你臉皮該比這茶盞還厚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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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鄉郡,驛館。
許思顏剛送走客人,便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他嘆道:&ldo;誒,必定又有誰在背地裡罵我……&rdo;
沈南霜忙將一件袍子披到許思顏身上,笑道:&ldo;太子想什麼呢?分明北方冷,不小心站在風口裡了吧?太子還要多多保重才好,萬一著涼,皇上京中遙聞,只怕也會不安。&rdo;
&ldo;嗯。&rdo;許思顏微笑,&ldo;慶將軍已經送走了?&rdo;
&ldo;送走了!&rdo;
沈南霜有些憂慮,&ldo;南霜雖然什麼都不懂,但聽慶將軍口氣,是不是近期會有什麼變故?&rdo;
&ldo;該來的總要來,我們也不是全無準備。何況如今又有慶將軍相助,等後天我去慶府秘密見過晉州武將再商議吧!&rdo;
許思顏思忖,&ldo;也不曉得小眠他們在涇陽侯府怎樣了……&rdo;
沈南霜道:&ldo;有樓大人在,諒涇陽侯也不敢怎樣。何況太子妃那性情,也沒那麼容易被人欺負。&rdo;
許思顏摸摸自己剛褪去疤痕的面頰,輕笑道:&ldo;可不是麼,野貓似的……也不知蕭尋怎麼教的,養得這樣刁蠻,居然還敢跟我裝傻!不該可憐她受傷把她留在那邊享福,若她和小眠在,該能助我一臂之力吧?&rdo;
彷彿又被木槿那被剪掉指甲的手指從臉上撓過,柔暖之後,是微微地赤熱。
然後莫名地,有一絲甘泉般的沁甜之意從心頭縈出。
他抬頭,正見皓月當空,秋色澄暉,天清似水,恰照著院裡一叢木槿,姿形蔓妙,枝葉繁盛。
此時夜間花謝,鋪了一地碎錦,淺紫粉紅,煞有風姿。
他拈過幾枚花瓣,皺眉道:&ldo;這裡的木槿花怎麼回事?白天瞥一眼,明明還好端端的,怎麼一個傍晚居然全凋謝了?&rdo;
沈南霜道:&ldo;木槿花又叫朝開暮落花,花只一日紅,當天便會凋謝的。&rdo;
許思顏皺眉,&ldo;當天便會凋謝麼?怎麼這幾日我每天都見這木槿開得熱熱鬧鬧?&rdo;
&ldo;因為現在正是木槿開花的時節,今晚謝了,第二日還會有旁的花骨朵兒陸續盛開。&rdo;
她一邊答著,一邊凝望著許思顏。
他容顏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