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原來是那樣活躍的女子,會武藝,善騎射,能詩畫,精音律……每日和孤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因她是母親是中原人,她還教我學說中原話,學寫中原字……只要她能開心,只要我能看到他開心,什麼都好,怎樣都好!&rdo;
&ldo;可最後她變成了一塊辨不出形狀的肉!我要抱她都不敢,我不知道抱哪裡她能不疼痛!可她居然還有一口氣,我不敢不抱她,看她用鮮血淋漓的斷手寫我們女兒的辱名……&rdo;
&ldo;她怕我看不到,在地上一遍遍地寫;我早認出來了,她還是在一遍遍地寫……我只想問她一句疼不疼,可我不敢,我不敢啊!&rdo;
&ldo;我怕她疼,我只好答應她,我一定找回小今,一定找回小今……她就在等我這句話,待我說完就去了!去了!我又後悔不該應她,也許她還能多在我身邊停留片刻,哪怕會那樣疼,那樣疼!&rdo;
居峌王用力地捶著自己的心口,嘶啞地叫道:&ldo;我每夜每夜心口都在疼,卻裝作不知道那疼,忍著去應付害她的人,才好找機會把他們千刀萬剮!可我終於辦到了,卻還是不敢來見她!我找不到小今,我怎麼有臉見她?我怎麼有臉見她?小今,小今,你知道我多想帶她回家嗎?&rdo;
木槿早已淚流滿面。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這個孤單的君主,哭道:&ldo;帶她回家吧!她在這裡孤單這麼久,她一定早就在等著你帶她回家。&rdo;
居峌王用他哆嗦的手憐愛地去摸那棺木,鮮血無聲無息地滲了進去,泥土濕。潤潤的,便似也在落著淚。
&ldo;笑薇,真的……真的可以帶你回家了嗎?&rdo;
&ldo;可以的,父親。再晚,她會怨你了!&rdo;
父親……
居峌王僵住,轉過那張癲狂失態的臉,看向木槿。
木槿正含淚看向他,是和金笑薇同樣剛硬要強卻善解人意的眼神。
&ldo;小今……&rdo;
居峌王蒼涼地呼喚時,風正吹過狼藉淒涼的墓地。
有嬰孩嬌。軟的咿呀聲傳開,簡單而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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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居峌王以正妻禮重新安葬金妃。
所有規矩禮節,參照了北狄民風,又輔以中原習俗,隆重莊嚴,罕出其右。
一名戴著帷帽的神秘女子以嫡女之禮參與了葬禮全程。據說,那就是居峌王與金妃遺落在外的女兒小今。
居峌王並未封她為公主,也未將她介紹給北狄眾臣,卻給了她遠遠超越公主的禮遇和賞賜。隱隱有傳言流出,說狄王這個剛認回的女兒文武全才,居峌王有意撇開專注內鬥二十年的三個兒子,讓女兒承繼王位。
葬禮結束之日,居峌王下令撤兵議和的旨意,已經傳到了江北。
狄軍最初知己知彼的優勢在多次調兵後漸漸喪失,吳蜀聯軍夾擊之下,他償已經完全討不了好,自然樂得從命;而許思顏也不願戰火繼續在自己的國土蔓延,加上木槿的緣故,也盼著儘快平息此事,即刻遣出使者與北狄議和。
雙方將士各懷積年怨憤,依然視若仇讎,但雙方國君都有休戰之念,這和約應該不難談。
於是,葬禮不久後,木槿已帶著近衛和她那雙兒女出現在離開北狄王都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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