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衝去,像被釘住七寸的靈蛇般哆嗦掙扎,他不覺快意起來,一邊扎著,一邊拎住他頭髮把他的頭磕在泥地上,笑道:&ldo;你也敢瞧不起我!我不算男人,你算男人?你算男人?狗一樣爬在地上吃屎的男人也算男人!連女人都不如的男人!看我閹了你,看你還敢瞧不起我!&rdo;
後腦勺再度被砸到地上,樓小眠滿腦嗡嗡作響,滿是傷痕的軀體在雨水沖刷下,疼痛反而有些麻木。
便是猜到已經近乎瘋狂的慕容繼棠打算做些什麼,他亦已無力抵抗燁。
恐怖的電光下,他絕望地扭過頭,看向鎖住木槿的囚室。
彷彿又看到了木槿花,熱熱鬧鬧開在丹柘原上,如二八少女們彼此相偎相依,映亮了灰沉沉的天空。
水碧色的襁褓裡,小小嬰孩眉目彎彎,咯咯咯的清脆笑聲穿梭於木槿花叢間,彷彿一聲聲地在喚著:哥哥,哥哥,等你回來…誣…
可惜他終究沒回來,他終究失信,他終究沒法護住她。
對不起,小今。
他心裡喃喃地說,卻在目光終於抓到那囚室屋簷時定住。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子正慢慢從那裡站起。
光著腳丫,偏著髮髻,抿著雙唇,倔強地立於雨夜的屋頂。
-----------下河摸得魚,上房揭得瓦。我是木槿,我為自己代言。------------
木槿拆了屋頂。
連秋水都萬萬想不到,出身嬌貴、身量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皇后娘娘,竟然能拆了屋頂。
先砸了椅子,縱身坐到樑上,找到一處滲雨的屋頂,用椅腿一點點敲松頂部磚瓦,漸漸被她搗騰出一個窟窿,然後越拆越大,直到她拖著六個月的肚子亦能從容出入。
守衛還算盡職,雖沒在風雨裡看守屋子,卻不時探頭檢視動靜,又怎會想到堂堂皇后娘娘竟有這麼手上屋揭瓦的本事?
忙出了一身的熱汗,迎頭打來的暴雨和冷風讓她倍感清涼,也頓感輕鬆。
可站到屋頂上向下看到的第一眼,便已讓她呆住。
她看到了穿著蓑衣的男子正狠狠地往地上砸著某個人的頭部,手中的燭臺雨點般又快又急地扎到那人身上。
而那人不知是死人,還是稻糙人,已完全看不出抵抗和掙扎。
待那人腦袋被擲下,一道電光閃過,木槿才看清他的模樣。
他僅著中衣,全身都是血水,隨著男子燭簽的扎刺哆嗦著;他的面龐慘白如紙,唇色亦是青白如死人,只是一對黑眸如有感應般,竟正吃力地看向他。
他的神色已然絕望麻木,卻在看到她時轉作震驚,然後是歡喜和焦灼,曾經那般美好的唇僵硬地開闔。
來來去去,只有一個字。
走,走,走……
趁著對方正全力折磨他,一時顧不上她,快走,快走……
走到有她的部屬親人的地方,走到有她的大郎的地方……
木槿猛地認出他是誰,幾乎撕心裂肺地叫喊道:&ldo;樓大哥!&rdo;
燭簽在他的臀部腿部已扎得盡興,慕容繼棠扯開他的一條腿,扎向了雙。腿。間的要。害處……
木槿手中磚瓦齊飛,瘋了般飛身向那行兇者,然後縱身躍起,如夜雨裡的一隻煙色蝴蝶,叱喝著飛了過去……
據說,不到萬分緊急時,人根本發揮不了自己身體的潛力。
便如木槿,她從不知曉,自己的輕功居然能這樣好,自己的力量能這般強,甚至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