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時,木槿問了他無數遍:&ldo;四哥,五哥什麼時候來?&rdo;
等到後來,她又問了他無數遍:&ldo;四哥,五哥為什麼不來?&rdo;
蕭以綸溫厚純良,自然一句也答不上來。
送親隊伍是卡在吉時的最後一刻,才由明姑姑做主下令出發的。
青樺作為公主親衛,便緊隨在木槿的車轎旁,清晰地聽到公主窩在明姑姑的懷裡,一直委屈地哭泣。
那天蜀都的天氣極好,便和這日的高涼一般。
碧空如洗,長天有一縷浮雲,淺淡如流紗悠悠飄過。
除了小公主長高長大了,再不那麼容易流淚哭泣,一切如昨。
一切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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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顏傍晚回房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卻見屋內還未點燈。
他問門外站著的丫鬟:&ldo;太子妃是出去溜躂,還是去哪邊用晚膳了?&rdo;
丫鬟忙低聲答道:&ldo;回太子,太子妃睡了,這會兒還沒醒呢,奴婢們也不敢進去驚動。&rdo;
許思顏不覺怔了怔。
想來昨日的確受創不淺,睡到午時起來,這時居然還能再睡。
他招手讓丫鬟捧來燭盞,自己持了進去檢視。
木槿臥在午間歇息過的竹榻上,果然以狗爬式的怪異姿勢睡著了。她的臉向側面趴著,只是眉心皺得極緊,微濕的黑睫顫動不已,倒似正在做著什麼夢。
許思顏皺眉搖頭,&ldo;睡覺也不老實!&rdo;
此時屋內不似白天炎熱,大敞的視窗有風灌入,彷彿還有些涼。
許思顏放下燭盞,自己去一一關了窗扇。
正要出門令人把晚膳傳房中吃時,忽聽榻上的木槿哭叫道:&ldo;我偏要吃梅子,你給不給我摘?&rdo;
許思顏聽得好氣又好笑。
這做夢做得居然會撒嬌要東西吃,倒是和她豬一樣的貪吃本性相符。只是居然沒要狍子肉野鹿肉吃,又讓他有些驚奇。
他蹲身,手指勾了她發梢一綹黑髮,一邊輕撓她的鼻子,一邊輕笑道:&ldo;廚下應該有醃製好的梅子,我叫人取些來給你,如何?&rdo;
木槿揉著被他用髮絲撓得癢癢的鼻子,孩子似的哭道:&ldo;不要!我要吃青梅!剛摘下來的青梅!&rdo;
許思顏啞然笑道:&ldo;這時候哪裡會有新鮮青梅可摘?何況那玩意兒能酸倒了牙,你也不怕牙倒了吃不了肉啊!&rdo;
&ldo;我……我偏要青梅……啊嚏!&rdo;
木槿怒叫著,不防許思顏將髮絲逗向她鼻孔,頓時癢得受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卻牽動了背部的傷處,一時裂開般疼痛,立時呻吟著醒過來。
睜眼便見許思顏戲謔著的大大笑臉,她一時驚住,揉揉水潤潤的黑眼睛,再揉揉……
許思顏忍不住大笑出聲,一把將她拎得坐起,問道:&ldo;這是夢到誰了?也忒小氣,連青梅都不肯替你摘,回頭打他三十大板,可好?&rdo;
木槿木頭木腦地看他半晌,才無精打彩道:&ldo;嗯,下回再夢到時,便下令打他!我早就想打了……&rdo;
許思顏看她那傻樣,不覺又笑,輕撫她傷處問道:&ldo;還疼得厲害麼?要不要喚醫女過來為你重新上藥?&rdo;
木槿搖頭道:&ldo;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