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下簌簌,夾雜秋葉淡淡。
“小姐,小小姐”垂珠拉開房門,青煦仔細地端進三杯金盞菊茶,笑著道“藺嬤嬤讓奴婢泡好的金盞菊茶。小小姐體質偏弱,小姐體質微寒,這茶溫得熱熱的,早晨先暖暖身子是再好不過的。嬤嬤說水覓姐姐也是借住沐府的姑娘,就讓奴婢多泡了一杯。”
琴客熟練地給阿九挽了個雙鬏鬏,見狀失笑:“水覓姐姐與小姐倒是沾了我們九九的光哩!”
水覓嗔了琴客一眼,轉頭卻對坐在床沿上半夢半醒的沐柒面不改色道:“琴客倒是愈發沒規矩了,擇日不如撞日。小姐,我們去把這丫頭屋裡攢的錢拿去給她泡杯金盞菊茶潤潤嗓子。”
沐柒嘴角微揚,轉頭抱住水覓的胳膊,頭輕輕靠在她肩上:“那怎麼行?琴客攢的錢今後可都是要用來做嫁妝的——不過琴客放寬心,若是水覓把你攢的錢掏了,以後小姐我定然給你補份厚厚的嫁妝。”
琴客朝著沐柒皺了皺鼻子:“哪有主子這麼調侃自家丫鬟的?”
阿九搖搖晃晃地接過青煦手中的茶杯,跌跌撞撞地走向沐柒。
沐柒眉眼彎彎,接過茶杯,一點一點餵給阿九:“啊——對,九九乖呀……”
“二小姐,”藺嬤嬤猶豫著在門外喚了聲“有位自稱是慕容大小姐的找您。”
“欸,”沐柒將手中的杯子遞給琴客,笑著起身開了門“多謝藺嬤嬤了,我自去迎慕容小姐便是,您辛苦半天了,快去將早膳用了吧。”
一身暗色衣衫的藺嬤嬤微微愣怔,半晌才一面笑一面輕聲道:“都說二小姐最是體恤下人的,琴客幾個也是有福氣的……老奴也有福氣,也有福氣……”
沐柒抿嘴一笑:“要說福氣,能有嬤嬤來照料阿柒與九九,也是我們的福氣。我這院兒裡啊,嬤嬤看著哪裡不妥當與琴客說便是——嬤嬤只當是自己院裡,有不合適的,管理不當的還得請嬤嬤幫著教導一二。”
藺嬤嬤微微地笑,目光中帶了些慈愛,伸手替沐柒抿了抿鬢角:“小姐快些去罷,慕容小姐在院子裡等著您——屋裡三小姐有老奴在,小姐放心去。”
“嗯嗯。”沐柒淺笑著應了一聲,往門口去了。
慕容衾背對沐柒望向院中落花繾綣的桃樹,只著一身妝花團錦月華裙,先前高高豎起的青絲披散下來,鬆鬆挽了個纂兒,明快颯爽中平添了幾抹嬌懶。
“慕容小姐安。”沐柒輕輕一福。
慕容衾聞聲轉過身,微微挑了挑嘴角:“我們也是一起經歷過變故的,沐小姐莫要如此生疏。”
沐柒也微微翹了翹嘴角,眸光瀲灩:“不知慕容小姐來得如此早,是找我有何事?”
“今日我來找沐小姐,的確有要事。”慕容衾上前一步,語氣似有笑意“可否借一步說話?”
待琴客沏上一壺熱熱的茶,慕容衾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才沉聲道:“事後我又派人去探了那日我們在青樓被困,後又走出來的那條密道,果然不簡單。”
沐柒將手中的茶杯輕輕頓在書桌上:“慕容小姐此話怎講?”
“那條密道不止通向沐府。”慕容衾神色凝重“你可知道京衙的趙大人趙昆。”
沐柒微微一凜。
便是姐姐出事那日上門問候,還欲給慕容府說親的趙昆——她父親曾經的下屬。
“趙大人的長子趙謙在我們被困前夜失去蹤跡,”慕容衾抿了抿嘴“四表哥之前覺得此事與青樓那夜相連,並不簡單,便有派人暗地追查。昨日晚些時候在那條密道盡頭的密室中尋到了奄奄一息的趙謙,據說遍體鱗傷,如今只是盡人事,也不知能否救治過來了。”
“你猜這最後的密室是通往何處?”慕容衾嗤笑一聲“原本四表哥的人沒有找到這密室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