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九被幾個丫鬟嬤嬤小心翼翼地簇擁著出去，琴客和垂珠都很有眼色地斂衽福禮，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夭夭，”老太太慈和地拍了拍床榻的旁位，眼神卻略顯凝重：“你過來，祖母且與你好生說說。”

沐柒垂眸乖巧上前：“祖母。”

“你也該知道了……”老太太輕輕嘆息一聲“也都過去很些年了，你也……出落成個大姑娘了……”

“太后娘娘說的不錯，你孃親，的確是你母親的胞姐。”老太太閉著眼睛慢慢回憶，眼角多了一抹溼潤“秦娘是沐先夫人，但在成為沐家主母先前，其實是秦家的前主母。”

沐柒垂頭不語，只安安靜靜地聽著。

“秦娘秦娘，秦娘是與守兒……秦家老爺自幼定親的。只後來，秦家在風璽國這一脈……惹到了……一家當時的權貴。守……秦老爺不願秦娘受苦、丟掉性命，遂後又與她和離。秦家相看了沐家，秦娘便以再嫁之身到了秦家的世交——沐府。

”而……秦老爺獨身一人趕路潛回了璧國——秦家的根兒便是在璧國，整個宗族更是在璧國穩穩紮根……而從前秦老爺那一大家子，只剩下了秦老爺一人倖存下來，回到宗族之中。

“哪知……秦家的根兒還是在你娘肚子裡不聲不響地留下了。你與你的龍鳳胞兄——曄哥兒，便都是秦家的血脈——你父親也知道，你母親也知道……當年秦娘幼時落下的病根子忽然重了，去……去前將庇護她半生、包容她的沐府託付給了她的胞妹裘月娘。”

“那……秦家惹到的權貴是……”沐柒蹙眉，抿了抿嘴。

“是方……”

“老太太，老太太！”外面有丫鬟欣喜的聲音“稟老太太，二公子回來了！”

“祖母！”不等老太太與沐柒望過去，一身黑色勁裝的少年便大跨步走了進來，鳳眸瀲灩，帶了些許冰冷的臉上化開一絲笑，垂首抱拳，深深行禮“孫兒回來了。”

“曄哥兒。”老太太抹了抹眼角，伸出手輕輕將沐曄扶起來“好……好，回來了就好……夭夭也在呢……”

沐曄自十歲便被沐策一同帶去邊關磨礪，如今雖未有沐策般名聲，卻也是從七品的寧節副將，在軍中頗有幾分資質。

與沐策不同的是，沐曄隨軍往西南剷除倭寇，不到一年便遇見璧國亂黨反起璧國，危及璧國皇室。璧國與風璽乃是百年友國，若是璧國皇室換了人，卻也不知風璽國能一帆風順平平安安到何時去，遂皇帝緊急下令離著璧國最為相近的那支沐曄所在的軍隊支援璧國皇室，亂黨不止一窩，勢力極其強大。援軍來了四批，歷時一年半的清洗黨羽才徹底平息下去。

原本只是一個將側正軍兵的沐曄則一口氣升為了從七品的寧節副將。

“二妹妹。”沐曄站起身，揚唇一笑，少年意氣風發“哥哥從邊關給你帶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回去讓你的丫鬟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