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識真身,可看破詭障,甚至目及千里。只不過,開了天眼後其他感應與防禦力就會變得弱些,如果置身危險之地可能會帶來不利。
眼下樊禪無法顧及太多。她用天眼視物,周遭一下子就都清晰了起來。但看清楚後卻叫她有些後悔到這水裡了。
只見池底死魚層層疊疊,黑色枯骨上殘存的爛皮腐肉都密密麻麻地吸附著不知名的屍蟲。那成團的蟲子不斷地蠕動纏扭著,遠遠看好似一片搖曳著的黑色海葵,叫她這看慣了可怕場面的人也幾欲作嘔。
而視線移回,正對面是一片盤結交錯的根莖。
沒有水面上花葉的光鮮亮麗,在陰暗水底下,這根莖成簇的場景,像極了日暮黃昏時根鬚搖曳的茂密榕樹林。其中有一支呈暗紅色的,比其他要粗很多,也比較筆直,格外顯眼。而它所通往的,正是之前那蓮女所在的地方。
原來這株被蓮女寄宿的睡蓮,根部已經開始腐爛了。不僅是它,其餘的荷花或睡蓮底下也統統都染上了黑色,如被髒汙侵蝕。
樊禪沉吟片刻,抬起頭沿上望去,卻不經意透過池水,看見了那青袍女修正費力地踩在巨大睡蓮上,不甚熟練地往粉衣少女身上貼定身符的場景,而她旁側,某隻小白貓拿肉爪子兇惡地戳著少女那梨花帶雨的臉蛋,好像還戳得蠻歡樂……
瞬間對那蓮女生出了一種強烈的虧欠感怎麼辦?!
仙姑大人撫額,這短暫的走神卻讓蟄伏於暗處的女鬼有了可乘之機。
一隻手忽然掀開層疊的死魚出現在身下,尖銳的指甲割破結界抓住了樊禪腳踝。那女鬼嘶吼著,手爪欲要收緊往皮肉裡刺去。
樊禪握緊白燭趁勢一沉,探身下去同時反手揮出,利刃掠過處便綻開了一朵寒色刀花直朝門面。
女鬼沒料到她反擊如此迅速,慌忙鬆手,往旁側一縮躲了過去,白燭帶起的那道勁力就刺拉一聲打在了池底,攪起沉沙。裹著屍蟲的朽骨翻滾四散,水裡渾濁更甚。
吃了這一虧後,黑色身影趁亂隱匿,卻不知自己的影蹤已被身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刀柄端處那顆鑲嵌其中的銀鈴在結界裡發出簌簌地剪風聲,樊禪手腕輕甩打出了一道勁力。
“哧!”女鬼被刀氣擊中背心,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驚怒之下回頭狠瞪了一眼,露出異化得浮腫扭曲,已經看不出五官的青白色的臉。她嘶吼著,但這會兒似是明白了實力懸殊,沒敢再隨意出手,而是加快速度逃竄。
樊禪冷然一劃,又甩出一記刀光。
“吼!!”女鬼嘴角溢位黑血,在雜叢裡穿梭躲避,到最後已是被逼到了一個沒有退路的死角。這處地方沒有其他水草雜物的掩護,而兩面是長著青苔的磚石壁。她窮途末路,背靠著石壁與追上來的人對峙,身下卻似乎還纏著根不知哪來的樹藤……
不對!
樊禪眯起鳳目仔細看去,這才驚覺那女鬼長毛遮掩的身體原來是沒有腳的。而她的腳,竟和並在了一起,化成了藤蔓一樣的長長根莖,扎入池底,源源不斷地吸收著養屍陰氣。
“原來如此……”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異化得這麼快,也因為如此無法離開水池吧。樊禪盯著那根莖,目光越發得銳利。
“吼!!”女鬼好似意識到對面人要做什麼,開始焦躁地嘶吼起來,最後發狂一般撲了過來。
樊禪舉起刀,低聲唸了一句咒訣,手中器刃立即嗡嗡震動,銀芒暴漲,隨即周身靈力猛然向長刀聚集……
“怎麼這會兒又沒動靜了?”
池邊,一人一貓蹲在那兒盯著水裡看。她們身後,粉衣少女被貼了定身咒,只能一動不動地站著,眼淚汪汪咬著唇,害怕又哀怨。小白貓悶悶地刨了刨爪子,又煩躁地搖了幾下尾巴,終於按耐不住對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