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想的到,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毫無風險。
也就因此而失去了興致。
他做風投、對賭、對沖,天生就喜歡有風險的事,只會愛上有風險的人。
擅長暗戀的人多少都有點受虐傾向,這些來,嶽嘉明覺得自己的自虐術圓融成熟,已臻化境。
就不用再搭進一個健康陽光的科林來拯救他了。
科林起身去換了碟,一個名氣很大的黑人爵士女歌手sade,沙啞性感的嗓音在屋子裡盤桓,又把吃過的碗碟收走,拿了超市裡買好的甜點過來。
夜已深,嶽嘉明喝了不少,起身都有點困難,科林坐在地上沒動,仰頭看著他,手掌勾住他的腳踝:「不走也可以的,我睡沙發。」
其實即便想睡一起都做不到,嶽嘉明掃了掃他的黑色鐵藝單人床,搖頭說:「不了,這樣你和我都睡不好。」
科林的手指繞進褲腿,細細摩挲著他光裸的腳踝和小腿:「明,你不討厭我的,對不對?」
嶽嘉明沒法否認,那握在腳踝的溫熱的手也稱不上討厭,當你不討厭一個人的觸碰,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去嘗試更多?
只是,第一次被一個人觸碰,卻也沒有電流傳來。
嶽嘉明沒有去掙開那隻手,平靜地說:「我叫車回家。」
科林的手沒有拿開,他有些執著,溫柔又帶挑逗的觸碰,總能勾起對方一絲絲的回應吧?
然而嶽嘉明靜靜地看著他,周身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年齡和閱歷帶來的壓倒性氣場,讓科林無端端就覺得自己的所做是一種冒犯和褻瀆,他趕緊收了手,起身把嶽嘉明的外套大衣給他披上,然後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替他叫了一輛uber車過來。
不一會,寂靜的樓下駛來一輛車,車燈照在窗戶玻璃上,嶽嘉明探頭出去對了對車牌,跟科林說:「我走了。」
計程車繞了幾個彎,上了山道,嶽嘉明把車窗透開縫隙吹了吹山風,覺得頭腦清醒了一些。
他把右邊的褲腿拉起來,看了看被科林握過的地方,雁過無痕。
如果是沈惟安……嶽嘉明的耳畔又想起沈惟安低低的笑語:「嶽嘉明,你現在對我過敏啊?」
陰魂不散。
醉酒的夜裡睡得並不安穩,紛繁雜亂的夢境過去,嶽嘉明的時差總算倒了過來,睜眼的時候是早上7點,手機上有沈惟安的訊息,發了一張機票截圖過來,說:「三天後我過來陪你。」
三天後,虞姿手術,嶽嘉明只給沈惟安發過一個類似告知一樣的資訊,當時他沒回,嶽嘉明也沒想過他會過來。
這時他回過去:「好的,謝謝。」
自從離開登虹以後,每一次跟沈惟安的聯絡都極其剋制,嶽嘉明覺得,沈惟安不可能沒留意到這些言辭中刻意的冷淡和生疏,但他並沒說什麼。
人不在眼前,聊天軟體中的責怪和追究,只會將對方推得更遠。
現在是國內時間的午夜,出乎嶽嘉明的意料,沈惟安還是回了句:「你現在對我可夠冷淡的,嶽嘉明,我現在安慰自己說你不是討厭我都做不到。」
因為喜歡而產生的逃避,和討厭一個人,看起來像嗎?
嶽嘉明無從解釋,只能說:「最近事情多,顧及不上。」
「好。」沈惟安只回了這一個字。
嶽嘉明躺床上想了一會,的確是顧及不上,虞姿的病情,以及隨之而來他的生活將會發生的改變,這些是嶽嘉明此時需要考慮的。
不管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虞姿都不會再繼續像以前一樣那麼投入工作,那麼,她的公司、專案、客戶、員工,這些都需要人來處理,這個人就是嶽嘉明。
公司涉及多位股東和交錯的利益關係,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