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這個男人跟著她哥哥離開過一次,回來後,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恢復視力,令底下的人四處為他尋醫問藥,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針灸,按摩,光是偏方都試了十幾種了,即使不見效,他卻樂此不疲。
段星月的心裡有些複雜,一方面,既希望他能恢復視力,另一方面,又擔心,一旦他恢復了視力就會離她而去。
她有點自卑,更擔心,倘若這個男人看到她的樣子,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該怎麼辦?
總之,這段時間,段星月過的憂心忡忡。
從前,藥送到他手上,不管多難喝,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就一飲而盡,而今天,顯然,他有心事。
段星月正打算用從前的老辦法問問他,還未動作,莫逸塵已將藥放在了桌子上。
“拿走吧!”他冷冰冰的說。
段星月一窒,只聽他又接著說:“既是無用,也沒必要喝了。以後,你們也別浪費時間給我找醫生了。”
他突然的變化令段星月有些不安,她想了想,猜他大概是因為總也不見效,所以氣餒了。
還要勸一勸他,只見莫逸塵眸色沉沉的一揮手:“你出去吧!”
段星月放在碗上的手一縮,雖然早就習慣了莫逸塵的喜怒無常,可他擰成一團的的眉頭仍令她有種很受傷的感覺。
似乎無論她怎麼努力,仍無法靠近他的一分一毫。
許是感受到她的難過,莫逸塵又放軟了聲音,解釋了一句:“抱歉,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段星月心中一軟,走過去,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裡寫道:“你別灰心,會好的。”
莫逸塵搖搖頭:“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
段星月心中一緊,又寫:“為什麼?”
莫逸塵自嘲的笑笑,不知要如何回答她。
說他的妻子已經有了更好的人生伴侶?不再需要他的照顧?
這樣的答案,他說不出口。
段星月沉吟著,將他的大手包裹在她的手心裡,又緊緊的握了握。
“你放心,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她鄭重的寫,寫完了,同時鼓足了勇氣,戰戰兢兢的望著莫逸塵。
莫逸塵被她拉著的手一僵,他的臉色一變,將手再次抽了回來。
他很不喜歡“照顧”兩個字,骨子裡的驕傲和自尊,令莫逸塵覺的,如果他已經到了需要別人照顧的地步,他和廢物還有什麼區別。
如果說這種話的是別人,或許他早就把他罵跑了。
正因為是對他有救命之恩的段星月,所以,他沒有動怒。
他摸索著找出手仗,拿在手上,慢慢的站起來,往外面走。
“別在已婚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臨出門時,他對段星月說。
段星月失魂落魄的離開他的辦公室時,一雙清澄的眸子裡蓄滿淚水。
段星文看到了她,又看了眼她手上的藥,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你又去跟陸塵獻殷勤了?月月,我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前幾天我給你介紹的那個賣建材的小開不是挺好的嗎?有錢,長的也不差,關鍵是個正常人,還對你一見鍾情。找男人,還得找個對自己好的,懂嗎?那個陸塵,雖然很有本事,掙錢也一流,但畢竟是個瞎子,對你還不冷不熱的,你何必上趕著貼著人家!”
段星文一勸她,她的眼淚流的更洶湧了。
他無奈,只好給她遞了張紙巾,卻被她賭氣似的拍落在地上。
“月月,別怪我沒提醒你。陸塵可是結了婚的人,他的老婆……”他頓了頓,想說破,卻又不忍心刺激他妹妹。
可段星月卻抬起頭,一邊抽泣,一邊興致勃勃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