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腳別提前抬。」
「右腳擰板……重心。」
「躲重心了,我說了,你越往後躲重心,板的力量全在板尾,你往前呲溜的速度就反而會越快。」
「我都說膩了,你還沒聽膩嗎?」
「耳朵是不是長毛了?」
「左腳在幹嘛?」
「左腳。」
「你其實是左腳前吧,不然作為一個不主動發力的後腳它憑什麼動的那麼積極?」
「左腳。」
「左腳。」
「我要打人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冰冷平坦無起伏,衛枝偶爾回頭,就看見男人抱著手臂,踩著板後刃推坡,面無表情地跟在她身後不遠處——
神就神在大佬後刃推坡都能推這麼快。
「看我幹什麼?」他問,「視線。」
小姑娘屁滾尿流地收回了目光,繼續認認真真練她的c彎,她正在前面努力的練習,嘴巴里念念有詞「左腳抬起右腳踩,擰板,視線,重心,嗯做得好啊衛枝」,突然發現身後的逼逼叨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她愣了愣。
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一聲又低又急促的「艹」,緊接著聽見「啪」「嗖」的兩聲悶響,回頭一看,就看見單崇趴在地上。
衛枝:「?」
衛枝:「……」
除非男人主動坐下或者跪下,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肢體大面積接觸地面。
可能是當下過於震驚,也可能是女人對於八卦的天性壓過了她的本能,茫然之中她急著把身子從面朝山下的後刃狀態調轉過來,於是放了直板——
右腳逐漸往腳尖抬,然後原本踩著後腳跟的左腳放平,左腳也逐漸往腳尖抬……
一個完美的弧線後,她轉了過來,卡在前刃,看著趴在地上的單崇。
還沒等她問「怎麼了」,這時候從後面一路刻滑刻下來的背刺也到了,一個靈活剎車穩穩停在他師父身邊,緊張道:「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沒從單崇那得到答案,背刺又轉頭看衛枝。
衛枝:「我也沒看到啊,剛才他跟在我身後,上一米秒還在罵人,突然就沒聲音了——」
此時,單崇爬起來了,拍了拍身上落滿的雪,掀起眼皮子特別淡定地說:「我推著坡跟在她身後,在看她。」
背刺:「?」
單崇沉默了下,補充:「走了下神,然後卡了個前刃,摔了。」
他語氣特別理所當然,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人也是面癱著個臉,就像推坡摔跤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而他也看不見背刺在聽見他推坡推摔了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有多複雜……
單崇彎腰揉了揉膝蓋:「今天正好沒穿護具。」
背刺:「……」
單崇:「怎麼推坡也能摔?」
衛枝:「……」
單崇:「有點疼啊。」
一時間,大佬的兒徒和愛徒面面相覷,都有點兒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現在唯一敢確定的是他倆誰也沒想著給他揉揉什麼的——
衛枝還好,她對摔跤沒什麼概念,畢竟她天天都在花式摔。
背刺就不一樣了。
具體表現在當天下午雪場關門的時候,連遠在崇禮的雪友都知道單崇今天在新疆摔了……
怎麼摔的呢?
推坡摔的。
晚上,餐桌上,漂亮小姐姐花宴一隻手撐著下巴,懶洋洋地對這件事做出了定型似的總結:「媽耶,我們師父父,無情滑雪機器,飛八米臺穩如老狗,推個坡還能摔跤跤……怪可愛的。」
眾人紛紛笑噴。
被嘲笑的男人筷子警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