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竇七哥。”初容按著年紀稱呼。
“其實不妨事的,多走動走動,散了寒氣才好。”竇柏洲說完,忽見黃鶯滿臉通紅。一時間想起自己是大夫忘了忌諱,可女孩子家卻是羞的。
“是我魯莽了,我指的是,我指的是……”竇柏洲不太會撒謊,想尋個藉口將自己方才的話蓋過去,假意不曉得初容乃何症,一時間卻又尋不到藉口,此時臉才微微紅了。
“竇七哥說得對,妹妹曉得了。”初容一見此人便不是那種故意在嘴上佔便宜的,只不過是出於一個行醫者的天性罷了。
初容曉得,這個竇柏洲是陳老太太孃家哥哥的么孫,自小喜好醫理,也懂得鑽研,小小年紀便有些名頭。陳老太太頗顧孃家人,便將這侄孫接到京城來,逼著陳欽尋了太醫院的院判廖大人,收下作為徒弟。
廖大人起初也就是賣陳欽面子,只想著見見這孩子,便做了冷處理。沒想到見了竇柏洲之後,短短一個時辰的問答,便決定傳其衣缽了。廖大人膝下無兒,唯有一女也是病病歪歪不能繼承衣缽,因此早有尋個傳承人之意,此番見了品貌皆優的竇柏洲之後,便決定收了做關門弟子。所以竇柏洲從黃鶯灑落的藥汁上判斷初容的症,自是不難。
其實陳欽只不過搭個橋,還是竇柏洲自己爭氣,陳老太太精神了,不論見了哪個都誇讚不已,吆喝著滿府都曉得竇家兒郎個個成才,其實真正出息的也就是竇柏洲一個,旁的大都吊兒郎當不成樣子。
“妹妹……”竇柏洲見初容大大方方,倒覺著自己小氣了。
初容餘光裡看到左側樹後影影綽綽似有個丫頭,便說道:“竇七哥還要在此處?那妹妹先過去老太太處請安了。”初容對竇柏洲印象很好,不止是對方行至有度,也是因為他的眼神。
他穿著素淡雅然,一身的藥香更是叫人安心,除此之外,還有他的眼神,很是清澈。眼睛是心靈的視窗,老祖宗實不欺人,觀人眼便知其心。
所以自己昨晚不敢頂撞,連些許的硬話都不敢說,正是因為初容從袁其商眼裡看到了從未看過的東西。壓抑著的火氣,令人生畏的寒意,彷如即將迸發的火山,與之前的咄咄逼人不同,與之前的陰毒更不同,昨夜的眼神,初容見了便從心底裡不敢出聲,不敢激怒他。
初容笑笑,帶了菊盞便往福壽堂去了。翩然轉身,竇柏洲目送著初容的背影,消失在翠柏掩映的小徑盡頭,眼神清澈如水。
初容離了這個表哥,便進了福壽堂。還未走到上房,便聽得裡頭笑聲連連。再一看,除了陳家的太太小姐,還有兩個男子,初容記得,是陳老太太的侄孫和陳大太太的侄子。
“呦,小六,你怎來了?”陳大太太在多數時候,是很熱情的。老太太也不差,雖說涼薄自顧自己,但該關心的時候次次不落。不僅是為了好名聲,也是為了油水。
老太太每個月的吃穿嚼用,陳欽每到月底幾天都會囑託陳大太太再送些。老太太能用多少,多半是攢下給了孃家人。但是這事做得,卻說不得,所以老太太便說都用在了陳家子嗣身上了。比方說方才給初容的藥,那裡頭就有許多上好的藥材,其實呢,抽減幾樣誰又能曉得。
“來,見過你松四哥。”老太太此時心情正好,見了初容後便招手說道。竇松洲排行老四,生得一雙眯眯眼,看著就很黏人的感覺,初容對其向來沒什麼好印象,簡單見了禮便作罷。
見了禮,初容趁勢坐到老太太腳邊,又聽老太太道:”老七怎還不回,這孩子一聽園子裡有幾株新栽的奇草,就不管不顧地去了。就沒見過這個六妹妹,這又錯過去了。””方才我丫頭見著六妹妹在園子裡跟竇七哥見著了,好說了好一陣子話,祖母您不必著急。六妹妹,那便是竇七哥,你起初不曾見過的,可說了什麼悄悄話不叫我們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