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動手的。”打人者臉憋得通紅,義憤填膺的吼道。
“甭管誰先動的手,進去了再說,行不行?”警察搭上了打人者的肩膀。
就在這個當口,我們從開啟的車廂門,已經鑽進了救護車。門嘭的一下被合上,傷者躺在擔架,身邊的護士在看手機,司機也走到前門,上車。扭動鑰匙,踩下了油門。巨低吐巴。
車開了,窗外的景色迅速朝外倒去,現在救護上一共做了八九個人,說實話是有點“擠”,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並不能看見我們。
之前那個尷尬的念頭,又冒了出來。我看過一些恐怖故事,電梯也好,公交車也好,房間也好,突然每一天,主人會發現每天和他一起生活著的。還有其它“人”……
而我們現在,竟然就成為了故事中的反派。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我想撒尿!”沒過多久,老頭唯唯諾諾的說道。
這種境遇下,每個人的神經都高度緊張,自然談不上脾氣會有多好,四眼皺著眉頭吼道,“你他媽屎尿怎麼那麼多!”
四眼的聲音洪亮,他倒也不怕被邊上的人聽見。
老頭被訓斥了一句,整個人都在打哆嗦。兩條腿夾得更緊了。想想是滑稽,這老頭也果真是“多面體”,一地腦漿,血肉橫飛的槍決現場不怕,現在卻連基本的冷靜都做不到。
“你別嚇唬他!”我擺擺手,“別回頭他又尿褲子了,好不容易回家剛換上的。”
四眼一臉不屑的把頭扭過去。
“你撒吧。”我和藹可親的說道。
老頭悉悉索索的解開褲子。
我一愣,“你幹什麼?”
“撒尿啊!”
“你就在車裡撒?”
“嗯,”老頭背過身,“不、不是說他們看不到我們。”
“廢話,他們看不到,我們看得到,你這一泡尿撒的滿車都是騷味,誰受得了,去去去,衝外撒去。”我指了指車窗開著一條縫隙說道。
“哦。”老頭聽話的來到車窗邊,把自己的“傢伙”掏出來,順著車窗滋出去一泡尿。車外正好有兩個騎腳踏車的女學生,一邊騎,還一邊聊天,時不時還張嘴大笑。
她們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我這把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這場面十分新穎。我差點笑出來,但笑感很快被憂鬱代替。苦中找樂景,也算是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吧。
車盡走小路,從衚衕巷子裡七拐八扭,終於又轉回了大馬路。遠遠的就看見,遠處一座高樓,貼著大大的紅十字。
我伸伸胳膊,直起了腰,準備下車。
五分鐘之後,救護車終於到達了醫院大廳的門口。先前的那輛警車,隨即跟到。我們不是來看熱鬧的,下了車,趕忙觀察起周圍的情況。
這醫院其實就只有一座大樓,大概十幾層高,門頭上刻著“第一人民醫院”的字樣。估摸著應該是這座縣城裡,最綜合的醫療機構了。
我們得找死人,確切的說要找的行將之死的人,這需要方法也需要運氣。哪有那麼巧,偏偏我們趕到之時,就有人死了?!
我率先走進大廳,大廳裡已經有了不少排隊掛號的病人。我“旁若無人”的經過他們,來到指示牌前,找到了腫瘤科的樓層。
說起要死人,這一科機率應該大一點吧。
腫瘤病人的住院區在8層。我們進了電梯,直奔目的地而去。
電梯門一打來,就嗅到了一股子死亡之氣,也不知道是我心裡作用,還是時間長了,我也有了這方面的“功力”。
我都能看出端倪,更別說四眼和老禿驢了。觀氣識人,他們倆都有這樣的本事兒。光看哪個病房有戾氣,哪個病人的頭頂上閃黑光,就能知道誰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