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鏡墨瀾吃痛,放開姜綰,反手一劍取侍衛性命。
“你不用管我!”姜綰見他不護著她遊刃有餘,緊貼著假山,不拖累他應戰。
其他人都明白鏡墨瀾在意姜綰,齊齊將矛頭對向她。
姜綰面色慘白,強壓下心底的恐懼躲閃。
鏡墨瀾怕誤傷姜綰,不禁有些束手束腳。
頃刻間,四個侍衛只剩下兩個。
獻王不知他竟那般難纏,給侍衛打眼色,二人齊齊圍攻鏡墨瀾。獻王目光陰森,一腳踩在假山上突出的圓石。
“咻——”
箭羽自假山射出,凌厲之勢破空而來。
侍衛攻勢招招狠辣,鏡墨瀾避開他們致命殺招,必定躲不開後面射來的箭羽。躲開箭羽,便是要撞上侍衛的刀尖。鏡墨瀾面色冷酷,大喊道:“你快走!”
姜綰緊緊的咬著唇,看著他躲開侍衛的殺招,想也不想衝過去,抱著他的後背。
箭羽射進姜綰後心,流出的血液瞬間變黑。
姜綰滑倒在地上,背上的利箭似乎更加刺進幾分,痛得姜綰蜷縮著身子,冒出一身冷汗。
“綰綰——”鏡墨瀾牙齜目裂,割破侍衛的脖子,將手中的劍擊出,刺進另一位侍衛的胸膛。
顧不上獻王,抱著姜綰朝前殿奔去。
太痛了——
傷口痛得姜綰抽抽噎噎吸氣,說不出半個字來。
巴掌大的臉,蒼白如紙。
箭上的毒太霸道,姜綰渾身軟綿無力,張嘴說話,喉間湧出一股腥甜。
“咳咳……”姜綰弓身咳嗽,痛得渾身發抖,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深深吸一口氣:“不用找太醫,我有話對你說……”再不說,她怕沒有機會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現在手腳快速的冰冷,整個人也輕飄飄起來,怕是沒有多久活頭。
姜綰看著他魔怔的模樣,皺皺眉:“我……痛……”
鏡墨瀾聽她的話,渾身的力氣似被抽去,重重的跪在地上。
手足無措的捻著袖子擦她嘴角的血,越擦越多,總也擦不乾淨。
漆黑幽冷宛如冰魄的眸子,漸漸的似被她身上的血染紅,淒厲而絕望的大喊:“來人!傳太醫,太醫!”
陵王帶人追來,聽到鏡墨瀾的聲音,頓時加快腳步,看見姜綰血染素衣,目光凌厲的看著前方不斷回頭觀望逃跑的獻王,沉聲道:“快去請太醫!”轉而吩咐待命的禁軍道:“射箭,生死不論!”
陵王蹲下身,想要將姜綰接過來。
可看見姜綰目光眷念不捨的盯著鏡墨瀾,伸出的手頓在半空,終是垂下來。
姜綰無力的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我也不知道這樣好是不好,對我來說許是好的結果,對你恐怕是不公。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是走到這一步,以這種方式別離。我應該算是解脫了,留下你在這痛苦中。沒有辦法,這輩子我們都不能在一起,我也嘗還不了文成侯府滿門人命,你也下不了手尋姜家報復,我們都活在上一輩釀造的痛苦與罪孽中。”
“其實我這樣,也很好。我走後,你或許能夠解開心結,好好的生活下去。只要我活著,你必定是放不下,想要得到我,又掙扎在仇恨中。”
姜綰抬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龐,動了動,到底是沒有力氣。
“別再折磨自己,我已經是別人的妻。你若心中有我,便答應我,放下我們的一切,好好的生活。”姜綰說完這番話,眼前的情景漸漸的成虛影,心中驀然一慌,連忙喊著:“王爺……”
陵王握著她的手。
姜綰咳出血沫,斷斷續續的說道:“答應我,以妻禮葬……葬之……”
話落,再無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