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最弱懦的一面。薛振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悔恨，他恨自己不能在最美的年華，給予自己所愛之人最好的記憶。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得人模狗樣也是一輩子，活的瀟灑不羈也是一輩子，窩囊廢物也是一輩子，但對於薛振來說，活得光明磊落，站在人生巔峰，才是他的最終目標，可這一切，都將成為過眼雲煙了，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奪回來了。不僅僅是國有體制的改革，更是私有體制的全面打擊，讓薛振腹背受敵的同時，也將他徹底打入了低谷。

莫莉是個好女孩，薛振一直這麼認為，可惜，自己不是一個能給她安穩的好男人。

“對不起，莫莉，我別無選擇。數以千億，那可是我十輩子都不敢想象的，頃刻間就成為了飛灰，百團聯盟，在現在看來，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商業的畫餅，蘇晨給了我最巔峰的權勢，給了我最完美的團隊，更給了我放手一搏的絕對信心，可是我還給他的，卻只是如此，只是我落敗之後的爛攤子。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是全天下最沒有用的人。莫莉，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薛振神情嚴峻，面色慘然，失敗了就沒有再次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作為一個男人，薛振並沒有做到對莫莉的負責，這一切，也都會成為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如果你從這裡跳下去，我也會跟著跳下去，不用懷疑我，你知道我的性格，薛振。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我莫莉。”

莫莉堅決的說道，她不想看著薛振就此沉淪下去，雖然這一次幾乎徹底毀掉了百團聯盟，可是隻要不死，總會出頭，她相信薛振會有那麼一天的。

“可是我無顏面對蘇晨。他給了我一切，我毀了他的一切，股市一路抄底，上證損失五個百分點，單單是波爾多家族就在一個星期損失了四百億，我能做的有什麼？我只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呵呵。我就是一個廢物。”

“那並不只是你一個人的錯，如果不是國家體制改變，你怎麼會失敗呢？這並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連面對失敗的勇氣都沒有。”

莫莉循循善誘，她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一蹶不振，尋死膩活。當然，她也站在薛振的角度上考慮過，數千億損失殆盡，那種落差，完全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瘋子的世界，有瘋子的理解。但是，她必須要幫助薛振走出困境，如果換作是自己，也肯定會被逼瘋的，再加上有人跳樓自殺，更加讓薛振的自責上升到了極點。

“我想面對，可我無法面對，我已經錄好了一段音，留給了蘇晨，我無法面對他。莫莉，原諒我，這一生沒能給你安穩，來世，我為你做牛做馬。”

說著，薛振轉身便是準備跳下那七十八層的高樓。

“做為男人，我以你為恥。”

薛振如遭雷擊，因為這聲音，正是蘇晨，他的腳步，停了下來，怕面對蘇晨，可他必須面對，因為蘇晨已經來了。

“對不起，我……”

“這三個字，都不要再說，一個男人，當你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就說明了你有多麼的狼狽，你的無辜並不能為你犯下的錯誤買賬。有人死去，有人失去工作，也有人成了瘋子，但是你還沒有瘋，所以你還算不錯。失敗了，幾千億而已，損失的又不是我自己，你怕我會殺了你？還是怕我不會原諒你，錢乃身外之物，我從來就沒有看得太重，不要說這千億了，萬億我也不在乎。人這一輩子，或是輝煌，會是平庸，可是錢財，又能用得了多少？能聚財才能散財，如果因為這點錢，你就尋死膩活，那我不攔著你，也別玷汙我跟莫莉的眼睛，別跳樓，直接去黃浦江。”

蘇晨冷視著薛振，後者的臉色通紅，被蘇晨說的不知所措，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