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花郎:
“還有一個問題:既然這女子會不停的說話,為什麼在密室中只有我一個人聽見了。”
花郎點頭說:
“也許那只是巧合。不過我總有一種感覺,這個藥人和你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聯絡。她可以在一定距離之內感知到你的存在。但是她並不隨意發聲,只有她覺得沒有危險,才會說話。”
“你不是說過,藥人是沒有神智的嗎?怎麼會判斷有沒有危險?”——我問道。
“藥人是受蠱蟲控制的,蠱蟲對危險的預感遠遠超出人類。”
這個我可以理解,我小時候曾經看見螞蟻成群結隊的搬家,沒幾天就鬧水災了。
花郎招呼我坐下來,遞給我一支狼毫筆:
“我們先把看到聽到的整理一下,你先把密室石門上的圖案畫下了。
那個圖案好像刻在腦子裡,我想也不想很快就畫了出來。
花郎看了一下,提起毛筆,在我畫旁邊的空白處畫上佛堂後牆石門上的圖案。
花郎指著兩幅圖案說:
“我們來看一下,能有什麼發現?”
我仔細比對了一下:
我畫的圖是一條波浪線,線上方有七yīn七陽,十四個圓點;下方是九yīn九陽,十八個圓點。而花郎所畫的是一條直線,線上方有六yīn七陽,十三個圓點;下方是八yīn九陽,十七個圓點。
我不解的問道:
“這直線和波浪線是什麼意思啊?”
花郎說道:
“在聖雪域的古文化中,用直線分隔往往代表著生死界限;曲線分隔則代表著清醒和夢境。”
我問道:
“可是我在密室時,清醒的時候像是做夢,做夢的時候又像清醒,夢和現實糾纏不清。”
花郎說道:
“正因為這間密室會讓人分不清夢和現實,才用這個波浪線提醒來者。好比是傳說鬧鬼的地方,通常會擺上一些鎮邪之物。”
我似懂非懂,指著花郎畫的圖案問道:
“那你畫的這個,直線代表著生死分界。按照你的說法,這藏著藥人的密室豈不是生死不分了?”
花郎點點頭說道:
“正是,你想你親眼所見的那個藥人——你認為,她是生還是死?”
是啊,那個可憐的女子,想起來我就揪心的痛。
她只是一具軀殼,在密室中暗無天rì的活著;她身體裡寄生著惡毒的蠱蟲,最終連她的皮囊都要被人當仙藥吃下。
我恨恨的說:
“那些用人做藥的人,就是人世間的惡魔,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花郎嘆了一口氣說:
“入世越深,越覺人間的險惡。我們能做到保護自己,不傷害他人,就已經是圓滿了。好了,我們接著看這兩個圖案。”
花郎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
“這直線和波浪線的含義基本不會錯,這凸出和凹陷的圓點又代表著什麼呢?”
我說道:
“很簡單啊,就像圍棋子,一黑一白,一yīn一陽。”
花郎笑了笑說:
“你這等於沒說,所有事物的正反兩面都可以叫做yīn陽。生——死、天——地、男——女、愛——恨······說都說不過來”
我想想也笑了,這最簡單的東西,原來才是最複雜的東西。
花郎說道:
“算了,這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想明白的;等僧雲大師他們回來,我可以私下裡向小二哥討教。切記:佛堂的事暫且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正想取笑花郎哥疑神疑鬼呢,忽然聽見外面傳來院門開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