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去。”
“船上是一對新婚夫婦,相貌出眾,舉止高華,見陌生人闖入不但不惱,反而邀請我喝茶暖身。”說到這裡,李竹君笑了,臉上漾起一絲英氣:“你可知道,娘年輕的時候是很不講理的。那是被仇人追殺算計,早已是驚弓之鳥,哪裡會相信這世上真有好人?知道是仇人設下的圈套,想引我上鉤,想也沒想,劫了那個女子當人質,那女子受驚掙扎,娘一起用劍劃傷了她,可是娘受傷過重,又動了胎氣,這一路奔來到這裡可就支援不住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結果,那對新婚夫婦不但沒有趁機報復,反而救了孃親?”謝懷恩接過話頭,自行猜測演譯。
娘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從不提起的往事,定是與他的姓氏之謎有關。
“不止如此,”李竹君微笑:“娘睜開眼睛時,已是三日之後,梅姐姐抱著你衝我微笑。”
“等一等,這個男人不會就是你說的什麼謝大哥?也就是墜兒的親爹親孃,安南的前皇帝,鳳九天和梅妃?”謝懷恩並不傻,把李竹君前後的話一串起來,不難推出結論。
“不錯,那正是謝添和梅沁雪夫妻。”李竹君點頭:“只是,娘一直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管家子弟,有些才學,有些氣度胸襟,沒想到他是安南的皇帝。”
“所以為了報恩,就讓我姓了謝?”謝懷恩有些低笑皆非,連恩人的名字都沒有弄清,胡亂讓他改了姓?
李竹君示意他稍安勿躁:“原來他們是京城人士,來豫州是來遊玩,我在他們家裡將養了小半個月,身子才慢慢好起來,可是你爹卻一直沒有音訊。娘產後身子虛弱,若是帶著你卻根本不可能找你爹。所以,娘狠了狠心,把你託付給了他們夫妻,約定半月之內一定來接你回去。”
“結果,娘失約了?”
“是,”李竹君苦笑:“原來那日你爹存著和娘同樣的心思,一心要把仇人引開,以保的我們母子平安,等我找到他時,他昏睡在農家小院裡,五臟六腑都已震碎,奇經八脈移了位,幾乎是個半個死人,也就是這一次,你爹留下了病根,種下了禍患,娘不懂醫理,只能用內力撐著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助他恢復,等你爹可以下床行走,已是第二年的夏天。”
“他們夫妻不會為了我,在豫州停留了半年之久吧?”謝懷恩這才驚訝了起來。
如果一個皇帝心軟濫情到為了一個素未平生的人,荒廢朝政,整日流連在江南小鎮,也就不難理解,他的兄弟為何要殺他奪位了。
“當然沒有,”李竹君失笑:“謝大哥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在豫州停留這麼久?”
謝懷恩甚至事情不會如此簡單,沒有再吭聲,等著李竹君的解釋。
“我和你爹在豫州找了三個月,走遍了大街小巷,只差把豫州的地皮翻個遍了,也沒有找到謝大哥夫妻的下落。”李竹君眼角滲出淚來。
雖然明知道是個誤會,兒子現在就在眼前,可當年那種以為錯信奸人,痛失愛子的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卻依然鮮活而明朗的刻在心頭。
“後來,仇人聞訊尋上門來,我和你爹不得已只能離開,輾轉過了幾月再又回到豫州,如此反覆,直到三年後,我們幾乎完全死心的時候,終於又遇到了謝大哥夫婦。”李竹君綻開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原來期間他們曾三下江南,結果每次都與我們擦肩而過。尤其是,後來我們發現,梅姐姐因為身體原因,成親多年,一直未曾生育,可是她對著從天而降的你卻沒有起過貪婪的念頭,並沒有把你佔為己有,更是深受感動。”
“所以,當時我和子默做了決定,你不再只是我和子默的孩子,更是謝大哥的孩子。後來梅姐姐開玩笑,說可惜她沒有女兒,不然做她的半子更好。”李竹君的聲音漸漸低沉,帶著追憶往事的沉醉,無奈,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