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起來了!試想一下,皇帝收到這樣的奏報該有多麼憤怒,在這種滔天的憤怒之下,又有多少人要遭殃?能在京裡當官當到站進金鑾殿,再怎麼草包也肯定知道這個時候是一點要夾起尾巴做人的,要不然皇帝老子一時心情不好拿了你的腦袋來發火豈不是大大的冤枉?這也就是金鑾殿先前異常寂靜的願意。
然而大出眾人所料的是,萬昌皇帝沉默了老半天,居然沒提揚州的事情,而是忽然把秋臨江的變法扯了出來,並且從這道詔書來看,皇帝是十分有興趣幹這個事情的。
為官者,尤其是沒有強大根基的京城官員,如何才能把官做得穩當呢?四個字:上體天心。
天心自然不是上天的心,乃是指天子之心是也。
只是這變法一事……許多官員都皺起了眉頭。那青苗法、農田水利法這些暫且不去說他,就說免疫法和方田均稅法,這玩意只怕沒幾個當官的能同意。為什麼呢?免疫法要求,官府的各種差役,民戶不再自己服役,改為由宮府僱人服役。民戶按貧富等級,交納免役錢,原來不服役的官僚、地主也要交錢。秋臨江認為這樣既增加了宮府收入,也減輕了農民的勞役負擔。而方田均稅法呢,則是為了防止大地主兼併土地,隱瞞田產人口,所以要由政府丈量土地,核實土地數量,按土地多少、肥瘠收稅。
很多大臣一聽就撇撇嘴,你秋臨江家裡一窮二白,這麼搞對你毫無影響,所以你能這麼咋呼咋呼,好像自己是個天下為公的大聖人一般,老子家裡良田萬頃,跟你這麼一玩,每年要多花多少錢才能維持住了?這不是瞎扯淡嗎?
而最讓名門官員惱火的是,秋臨江的變法裡再三提到吏治,認為當下是吏治不清的,而從他的口吻中可以明顯看出,這位左副都御使很是看不得世家官員,覺得這些人就是天下和朝廷的蛀蟲,應該全部換上寒門官員。當然,秋臨江雖然心氣高得很,但也沒有猖狂到要把世家官員全給拉下馬,只是隱約表示有一些世家官員要能力沒有,要貪心足夠,尤其是在地方和基層,用他的說法就是,這樣的官員怎麼可能將變法完成呢?
他提出的辦法倒也簡單,就是任用家境貧寒的寒門官員,他覺得這樣的官員因為從小吃苦,定然能知道百姓生活不易,這樣從政起來就不會太過苛刻等等。
沈老相爺淡淡地看了萬昌天子一眼,沒有說話。
顧恆看看皇帝,又看看站在佇列中的秋臨江,心頭冷笑:秋臨江這個人,四十多歲了還是個愣頭青,這樣的變法怎麼可能幹得下去?只是……皇帝卻不是個草率的人啊,他把秋臨江推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秦霆和杜凡都只是冷冷地掃了秋臨江一眼就不再說話。他們兩家掛名的良田該有多少,只怕他們自己都弄不清楚了,這麼多的財富聚集著,你秋臨江一個區區左副都御使就敢提起刀來明火執仗地說要刮他們幾斤肉,他們豈能幹休?
四巨頭微微示意一下,自然有大批的簇擁官員出列述說變法之害。不過因為變法的最後措施還沒完全確定,而且實行下去的好壞現在不好判斷,所以這些官員都沒有直接說變法定然失敗云云,只是強調秋臨江的變法,是有違祖制,甚至是有違聖人之言的。
朝廷有世家官員,自然也就有寒門官員,寒門官員雖然平日裡比世家官員地位略低,但那是指他們的絕對實力,實際上因為有皇帝的支援,寒門官員有不少時候都是能和世家官員爭上一爭的。而此刻皇帝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將秋臨江的上疏發給眾臣觀閱,又親自下詔書看似公正,實則捧秋地說了一大通,這些官員自然要投桃報李,緊緊團結在“秋臨江新法”的旗幟下與貴族名門的黑暗勢力做著鬥爭。整個朝堂,一時爭論不休。
萬昌天子聽了半晌,忽然一拍龍椅,不輕不重地說道:“變法之事,朕心意已決,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