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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修澤說著說著,居然紅了眼眶。

當葉文彰聽不下去,回過身欲發作時,就看到他這麼一副真情流露的樣子。他稍稍一怔,心裡有再大的火也只能暫時壓下了。

“你也不必這麼難過,母親並沒有怪過你。何況……”他思忖片刻,勉強擠出一絲笑道,“何況母親當初臨時起意將戒指交給小惜,也不一定就是為你考慮這些……”

“不是為我,還能為誰?”葉修澤驚呼一聲,語氣中的疑惑竟是沒一絲作偽。

伴隨著這一問,司機手裡的方向盤猛一抖,車子竟是在路上狠狠地畫了一個S型!

眾人皆知,葉文彰並非葉大夫人的親子,葉修澤的生父葉文昭才是。葉修澤這句話說得越是真誠,就越是誅心。

果然,再看葉文彰時,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起先還有些薄怒,漸漸的竟褪變成了令人心驚的淡薄。

“哦?看來修澤是覺得我這個叔叔當得不稱職了,不配母親操勞計算?”

他輕笑一聲,神色看似平和,卻比以前任何一回發怒都來得陰沉,帶著冰冷的試探。

葉修澤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居然不怕,反倒坦坦蕩蕩地答道,“叔叔這話是怎麼說的?您對葉家上下如何,祖母和父親當然是看得到的,要不然……要不然父親當年也不會那樣做……”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與方才提到葉夫人的懊悔不同,反倒帶著一點不易覺察的痛苦和怨憤。

說來奇怪,剛剛還一臉山雨欲來之色的葉文彰,在聽到葉修澤用那種幾乎帶著恨意的聲音說出的話之後,神色間的肅殺冷酷竟都好似受不住炎暑一樣化了個乾淨。

取而代之的,是哀傷,是一種彷彿疾風驟雨掃蕩過後的蕭索。

他慢慢地合上了眼,好像承受不住心中的重量一般。

就這麼沉寂了一會兒,葉修澤故作輕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叔叔您怎麼了?都是我不好,沒事提父親做什麼,徒惹您傷心。”

他好像竭力在緩和車裡的氣氛,但是言語間的強顏歡笑連司機都能聽得出來。

葉文彰的眉峰微微一顫,緩緩開口道,“不關你的事。”聲音裡有些微沙啞。

葉修澤低下了頭,看不清神色,沉默了一會兒,說:“叔叔您別這樣,今兒是修澤說錯話了,您想怎樣罰我都行,就是別憋在心裡。否則父親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心的。”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車子正好行進了隧道,在這一片漆黑封閉的空間裡,青年聲線裡的落寞與無助彷彿被無限制地放大。莫說葉文彰這樣原本就心有愧疚的,恐怕就連局外人都難免要動惻隱之心。

葉文彰閉了閉眼,再出聲時,語氣已是難得的和緩,“別多想,修澤你很好,我跟大哥都以你為傲。”

“真的嗎?”青年笑了,黑暗中一雙眼亮得懾人,“我也不想讓父親失望。”頓了頓,他又滿是憧憬地說道,“等過兩年我和小惜結婚了,我一定跟她一起好好地經營家庭,好好地打理葉家。我相信,父親也會安慰的。您說是嗎?”

這一次,葉文彰沉默的時間似乎格外長。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他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嗯。”

葉修澤高興地靠上前,一時間連平日受的教育都顧不得了,就像一個初次戀愛的年輕小夥一樣,兩手抓著前面的座位背,忐忑中又帶著期待地問道,“那等到我們結婚的時候,就請您來為我們主婚好嗎?”

還不等葉文彰答話,他就眼尖地看到了葉文彰手中的圖冊,嘴裡又發出一聲低呼:“喔!好漂亮的地方啊!”他將那精裝的小書從葉文彰手裡一把抽了出來,好像沒看到葉文彰手背上驟然暴出的青筋一般,樂呵呵地嘀咕道,“等我們度蜜月的時候就去這裡好了……叔叔您想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