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已經有些飽了,拿著銀色的金屬小勺舀起一點點湯,要喝不喝地放到嘴裡,見葉文彰看她,臉上立刻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彷彿有感染力一般,讓葉文彰的心情也不自覺地愉快了很多。
他揚揚眉,輕聲笑問:“好吃嗎?”
“嗯。”連惜用力點點頭,眉眼彎彎,小身子靠進後面的沙發裡,貝齒輕咬住勺子,慵懶滿足的樣子活像一隻高貴的波斯貓。
葉文彰臉上的笑意更濃。這才是他的小惜應該過的生活。
此時桌上的氣氛是很美好的,如果沒有接下來那個女孩的出現,這頓晚餐就可以完美落幕了。
救贖
“葉先生!”一聲驚喜的呼喚在後面響起。
連惜應聲抬頭,不自覺愣了一下。那是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精緻的味道,是的,就是精緻。白皙的面容笑靨如花,紅色的天鵝絨長裙配著純白的皮草小坎,暗釦的位置卡著一支小巧的凱蒂熊胸針,心形的碎鑽圍繞,閃耀光華。微卷的長髮在後面束著,幾縷不聽話的髮絲垂落下來,隨著走動俏皮地晃來晃去,給女孩平添了一分嬌美和可愛。
連惜看看女孩晚禮服一般的華美衣飾,又低頭瞅瞅自己普通的風衣,明明在學校裡顯得蠻有質感的衣服,此刻卻是那樣黯淡無光,她忍不住往裡側坐了坐。
“哦,是思琪啊?”葉文彰笑著招呼了一聲,“你怎麼在這兒?跟你哥過來的?”
“不是啊。”被稱作思琪的女孩往連惜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猶豫要不要打招呼,可是上下打量了眼她的衣著,又徑自忽略了過去。
“我是跟媽咪一起來的。哥好討厭哦,自己出去都不帶我的。”她坐到靠近葉文彰的沙發上,撅著嘴嬌嗔道。明明是埋怨的語氣,卻因為那甜美的聲音讓人生不出一絲厭煩之意。
葉文彰搖搖頭,無奈道,“你哥那是辦正事去了,你跟著幹什麼?”
連惜獨自坐在一邊,懨懨地戳著盤子裡的蛋糕,聽著對面一唱一和的對話,完全沒有一絲插嘴的餘地。看女孩的打扮和口氣,八成是葉文彰生意往來上的朋友,好像還挺熟的樣子?
葉文彰余光中也注意到連惜坐了冷板凳,幾次想開口介紹,可陸思琪就跟剛放出籠子的鳥兒一樣,一直高興地說個不停。他心裡漸漸也有點煩了,可是礙於思琪的年紀和陸家的交情,也不好生硬地打斷她。突然,桌上安靜了,那丫頭竟是自己住了嘴。
他微微舒了口氣,正打算放下咖啡杯叫連惜,就見陸思琪略帶憐憫地盯住了連惜,問:“你怎麼用叉子吃蛋糕啊?”她頓了頓,纖細的手指輕輕拿起一柄小勺遞過去,臉上笑吟吟的,可眸子裡卻難掩輕視,“要用這個哦。你都沒上過西餐禮儀課嗎?好可憐啊……”
她最後那句話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也足夠讓近處的人聽到了。兩個路過的客人回頭朝這邊看了一眼,一瞬間,連惜的臉色倏然漲紅。她咬著唇將頭深深地低下,心裡說不出是羞憤還是氣惱。偏偏陸思琪還不依不饒地將勺子又往她眼皮下遞了遞,語氣裡已經透出一絲不耐煩,“喏,拿著啊。”
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彷彿跟她說話都是恩典一般。
連惜死死地盯著幾乎碰到自己下巴的勺柄,攥著叉子的手緊了又緊,拼命剋制住自己揮開那手的慾望,只怕自己會給葉文彰惹麻煩。
說白了,還是她自作自受,好好地要吃什麼西餐,這下受報應了吧!自卑的情緒如潮水一般將她瞬間淹沒。
就在這時,桌上突然響起了“鐺”的一聲,輕且脆。只見葉文彰將咖啡杯放到桌上,抿唇望向陸思琪,神色看似平和,卻比以往任何一回發怒都來得陰鬱。
女孩只跟他對視了一秒鐘,就逃一般地轉開了視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