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笑容柔和的年輕人,就眼中平和地看著自己,竟似忘了哭泣了。
“叔叔……”
徐子青微微一笑:“無事了,莫怕。”
幼童往後面看看,剛才那血糊糊的全都不見,也沒得更多怪物,情緒才慢慢安穩了些。
徐子青取出手巾給他將淚水拭去,就見這幼童慢慢平靜下來。
一大一小這般一個蹲一個坐,過了好一會兒。
幼童抬起臉,怯生生問道:“剛才那些紅紅的,是叔叔的?”
徐子青笑了笑:“是,雖說兇狠了些,不過並不會傷害於你。”他說時,手心裡鑽出一根細細藤蔓,乃是妖藤一根分支,容瑾將意識寄託其中,也對這娃娃有些好奇,前端彎了一彎。
幼童眨眨眼,小心伸出一根手指碰碰,並未發生什麼事的,就鬆了口氣,將心徹底放下,臉上也露出兩個小小笑渦來。
容瑾在他手腕上捲了卷,才縮了回去。
徐子青見狀,心裡安慰。
現下看來,先前的驚險,應當也不會影響這孩童什麼了。
隨後徐子青憐惜幼童今日受了驚嚇,乾脆將他抱起,幼童也知道是被這“叔叔”救下,便小胳膊摟上他的頸子,不哭不鬧,任他這般抱去。
如今天色已然近乎黎明,徐子青也有些思忖。
這娃娃年幼,又有許多法寶護身,想必並非被人丟棄……雖猜不透他為何獨自在外,但也不能就此將他丟下。想過之後,他便有心詢問他的來歷,只辛苦一趟,將他送回就是。
故而徐子青與幼童說過幾句話、使他放下心防後,就慢慢打聽起來。
只是四五歲年紀的娃娃,這幼童並不能說得明白,言語間斷斷續續,叫人不能如何明白。
但以徐子青如今見識,稍加整理,也知道一二。
幼童姓李,小名“天福”,與許多叔伯住在一處,從不曾見過孃親。後來漸漸長大,卻一直被關在幾座帳篷之間,行動之地狹小,且少人陪伴,平時頗為寂寞。
漸漸大些,天福更為孤單,終於有一日忍不住,趁空跑了出來。
許是他平時少有胡鬧,他偷偷找到一張父親曾使過的紙片,在快要天黑時似模似樣地用過後,居然當真將他送了出來。
後來天福就見到蒼茫大地和黯淡的天色,然而卻只剩下他一人。
到這時,他才驚慌起來。
可到底周圍沒人,天福只好強壓恐慌,一個人踉蹌前行,想要找到熟悉的地方,可這樣走了許久,也沒有見到方向。天色越來越黑,他越來越怕,越來越悔,不由大哭。
再後來,天幕上有許多妖魔正好跳下,發現天福蹤跡,窮追不捨。
若不是天福法寶自動護持,早就被吃得乾乾淨淨了。
難怪了……
徐子青打聽了這些,見天福說話時那般恐懼模樣,便不再問。
如此小的年紀,連夜被一群怪物追趕一二時辰,沒有嚇散了神魂,已然算是意志堅定。
便是哭一哭,也算不得什麼。
據天福剛才所言,徐子青約莫明白,他應當是一個兵團裡神修的子嗣,其父地位頗高,其母……恐怕早已逝世。天黑之時兵團中人怕是在忙碌佈防之事,才會一時不慎,被這娃娃走脫。
至於那直接將天福送出的紙片,應當屬於傳送之符籙,又或者是神修類似的手段,不知怎麼被天福激發。
而天福能活到被他發覺,果真不負他那一個“福”字了。
到這時,徐子青也猜測出天福所在兵團了。
若是不出意料,應當就是那大兵團裡的李家軍。不過傳送之物向來為救命之物,天福所激發的那個恐怕也是如此。故而天福如今所在之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