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些:“雲冽所修,想必是無情殺戮劍道。”
徐子青見紀傾如此,心裡又是微動:“若是如師兄這般凍結七情六慾者,可也會受到人魔影響?”
他想起當年師兄也曾入魔,卻因此修煉出仙魔之體,那七情魔羅也早已被師兄吸收,照理說,不僅有劍道之故,還有那段經歷之功,師兄該不受人魔影響才是。
紀傾正色點頭:“不錯,若是人魔天下無能匹敵,卻也失去了天道本意。我輩修士中,意志越強者,越是容易清醒,而越是七情六慾淡漠者,影響越少。雖說如今修煉無情之道者甚微,到底也有一些,不過是修煉艱難,無情則難以領悟,領悟也難過心魔劫,以至於境界大多不高罷了。”他眼裡閃過一絲讚賞,“但修煉無情殺戮劍道者,原本便日日在那殺戮之中歷練,我聽聞此道因一情而引七情,需時則有,不需時則凍結,修煉時雖比起尋常無情之道更加艱辛,可一旦結丹,日後再來突破,就要順暢得多,便是在同境界對手之間,也能躋身佼佼,強悍無匹……雲冽修煉此道,倒是讓本座放心不少。”
徐子青稍稍鬆了口氣,人魔之能太過可怕,若是毫無方法,他也要生出擔憂來了。而今既然師兄不懼,他們也不會太過被動。
只是他也明白,僅僅師兄一人,至多隻能是保住他與師兄不失,要是更多人,也是不成。師尊與同門、弟子們,還不能放下心來。
想到此處,徐子青不禁看向雲冽。
雲冽目光掃來,說道:“不必過於憂思。”
徐子青一笑,他自然也是明白,必不會動搖心境的。
紀傾也頗滿意,這兩個弟子悟性、意志都是極強,不愧是短短兩百載便在那周天仙宗闖出這等身份地位之人。
徐子青同師兄短暫交流後,注意力又重回紀傾身上:“宗主,人魔出世後,往往如何行事?我等又當有什麼章程?”
紀傾略作沉吟:“上古典籍有載,人魔恨意極重,往往大開殺戒,惹出許多風波。但其性情卻不擅陰謀,故而時常被邪魔道依附過去,反而借他之力,集聚勢力,攪起腥風血雨,使魔道大興。再有諸多劫數,邪魔道趁機肆意妄為,就將劫數推得更為可怕,引起更多傷亡。”
徐子青若有所思:“因此,人魔……為惡?”
紀傾思索片刻後,答道:“不盡然……典籍上所載,人魔行事當與其執念相關,只是我五陵仙門出世之後,僅遇兩次大劫,所見兩尊人魔,皆是因己身之過而遭受背叛,使得家破人亡,由復仇執念化作人魔,於是怒意沖天,及至成真魔後,所過之處,一片血腥。但當時也有仙道中絕強大能者數人,經歷無數艱苦,最終把人魔禁錮於冰川之下,日日煉化,再過得數百年,終於將其滅除。”
言下之意,這被怒火掌控的人魔,到底是作惡多端,也只能以誅殺煉化而處置了。但是否尚有因其他執念而化身人魔者,這代代相傳下來,皆不曾得見,自也並無應對了——且七情之中,怒火原本最易掌控人心,也最為激烈,這一回人魔還在不斷汲取七情六慾之中,多半也為“怒者”。
而“怒者”,自然是要除去的。
徐子青明瞭,為惡者自然該殺,即便從前只是遭遇苦難的凡人,但作孽即為作孽,不可因其當年遭遇而網開一面,否則如今被其禍害者,又該如何面對?終究是要為自己所做之事了結因果。
只是不知這一回的人魔,是否已然要開始作惡……
這邊徐子青仍在思考,那頭紀傾已是再度開口:“子青,人魔蹤跡尚不能得,並非本座尋你二人前來主要之事,其中重中之重,實為那天地大劫。”
徐子青一怔,立時回過神來:“不錯,人魔已然出世,既然早已有了應對之法,倒不必多想,反而究竟要有何等劫數,還不能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