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聲隆隆,我結跏趺坐在床邊,一手按著他,一手結半蓮花印。
“天地一氣,善惡不離,此有亡人,道中尋門,散盡七魄,放下六魂……”
這咒語雖經常複習卻一次都沒有用過,今日初次誦唸,竟然是為老泥鰍,這是從未想過的。
隨著一遍遍咒語的反覆念讀,我看到他的身體慢慢開始變成透明,被子也逐漸塌陷下去……
“大官人,喂!大官人!醒醒!”
我被一陣猛烈地搖晃吵醒,發現自己正坐在大門口的板凳上靠著門板睡著了。
牛皮糖站在我的身邊一臉莫名的表情說道:“我說你也不至於困成這樣吧,這麼個小板凳上居然都能睡著,風那麼大都沒把你吹醒嘛。”
我恍惚地想起之前的確是因為風大,所以拿了一張板凳過來墊門的,怎麼會坐在這裡睡著了呢,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嗎?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2點半,牛皮糖可能也是剛剛睡醒才發現我坐在這裡。
我趕緊走進裡屋看了看床,依舊是撒滿花瓣的被褥整整齊齊,並沒有老泥鰍的影子。
再走到靈堂,桌上的飯菜依舊沒有動過,香爐裡的香早已燒完,只有短短的兩截殘燭還在微微顫動著火苗,我暗暗疑惑,這個夢做得也太過真實了些。
卻轉眼發現地上有一截被踩滅的菸頭——薄荷味雙喜的菸頭。
第二十二章 怪咖金員外
頭七夜後的第二天,我一覺睡到了中午,一宿無夢。起床後又洗了把澡,翻出些餅乾牛奶充飢。由於想獨自整理思緒,所以便決定不去店裡,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下午去花鳥市場逛了一圈,買了一盆開得正豔的茉莉花,並給阿貴道長搞了些進口營養龜糧。
阿貴道長是我養著的一隻成年大草龜,據說和我同齡,是在我出生那年,老爸在家裡的老井裡打水時撈上來的一隻龜苗,後來一直被我養在身邊,以至於大學也跟我在寢室住了四年。
隨後便跟著我東搬西走的,從未取過媳婦行過房,剩餘過頭的雄性激素讓它變得通體烏黑鋥亮。按陰陽術中的說法,這便是養成墨龜了。所謂墨,便是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是黑色,就連眼睛都是全黑色沒有眼白,這種龜在風水學中被譽為風水龜,可以擋災化煞。
搬來此處時,我便選中了客廳陽臺的一處風水位,在地面上用水泥砌成個水池,裡面有假山有底砂,一切按照生態迴圈來佈置了它的家,一來陽臺上風吹日曬的四季如常交替,不會因為室內的空調冷暖而影像到它的正常生活,二來也可幫我擋住外來的煞氣。
阿貴道長極其聰明,每次在我回家用鑰匙開啟門後,也不知道它如何知曉,總已在玄關前守著了,然後抬頭看我換鞋,直到我把他抱回池中才罷,感覺就跟養了條狗一般親熱、懂事。
今天捧著這盆雪白的茉莉進屋,在玄關處阿貴道長便好奇地湊過去伸長了脖子嗅了又嗅,我便沒好氣地說:“這是花,不是花姑娘,你沒興趣的。別裝文藝青年了。”
它好像很懊喪地趴下了身子,一扭一扭地朝自己的小水池爬去。我把花盆擱在了客廳的落地窗邊,順便給阿貴道長嚐了一頓新口味的美餐。
眼看時間才剛剛過了15點,便躺在沙發上回想昨夜和老泥鰍的對話。由於那枚地上踩滅的薄荷味雙喜菸頭,我確信這次並不是幻覺,既然老爸已經說了我滿三十歲後就能顯現特殊的異能,那雖然離生日還剩數日,但提前有所變化也應該是正常範疇。
腦子裡整理著他昨天所說的八全門的事情,以及倪爺爺的往事,我最終決定還是暫時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老爸。
一來是因為他對此事也顯然並不知情,二來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