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薛真真再次抬起了頭來,猶豫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就在她長吸一口氣,準備把這些年心中所思所想向王燦合盤托出之時,便聽得一聲尖叫在門邊響起。
“媽媽!”薛真真似怨還嘆地瞥了王燦一聲,便飛奔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王燦心下突起湧起了如釋重負的解脫之感。
他已經作好了迎接薛真真表白的心理準備,甚至於已經想好:只要薛真真敢說出口,他就會接受她,從今以後將盡一切努力忘記李雲舒,全心全意地對薛真真好。不管大頭怎麼看他,不管朋友和同學怎麼說他,他都不會在乎。薛真真為了他差點連命都沒了,他若還在乎那許多,又豈配活在人世上?
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鬧清楚對薛真真到底是什麼感情。是喜歡,還是基於**的想要佔有?
若說是喜歡,那又是怎樣的一種喜歡呢?它完全有別於對李雲舒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戀——是的,刻骨銘心!儘管他現在只有18歲,但有個發自靈魂最深處的聲音不時在告訴他:李雲舒將是你這輩子最摯愛的人,不要放棄她!可一想到那晚在黑龍湖畔李雲舒所說的話,就痛徹心扉,只盼此生此世再也不要見到她才好——但他又很喜歡與薛真真呆在一起,這會讓他覺得溫馨、踏實和愉快。偶爾他的**因子會躁動,特別是在睡覺前或是看了東洋小電影之後,他總會情不自禁地想到她。
即便他如今啟用了遺傳資訊庫,擁有豐富得常人難以想像的知識,但也解釋不清楚他對薛真真的情感到底該歸屬於哪一類。
誠然,忘記李雲舒是不可能的,也是他生命中最痛苦、最可怕的的事,但也是他最無能為力的事。他可以左右任何人,唯獨左右不了李雲舒。他已經作好了接受薛真真的準備,卻沒想到只差一句的當口,薛真真的母親出現了。
巧合得如同狗血劇情。
王燦任由薛真真母頭抱頭痛哭,他卻躲在一旁糾結地想道:“我到底該怎麼辦?是繼續跟薛大妹妹曖昧下去,還是把話挑明,繼續做好朋友、好哥們?可是我明明知道她喜歡我,為了我連命都顧不得了,我又豈能再自欺欺人?可是李雲舒怎麼辦?雖然我們沒有可能,但……但我不能心裡想著她,卻跟另一個女生在一起。這對她、對我、還有薛大妹妹,都是不公平的!”
薛母失控的哭聲讓他沒能再繼續思考下去,不得不出面去安撫。
這是一個被喜悅佔據的晚上。當薛父得知女兒已經醒了,拋下手裡的工作連夜趕了回來。就在試驗室的的休息間,經歷了生離死別的一家三口來回不知哭了多少次。最後王燦不得不向李雲舒求助,請她來收拾殘局。
當李雲舒得知薛真真醒來時,她的第一反應不相信,所以她生平第一次質疑起了了王燦的判斷:“你確定?”
王燦並沒有像被別人質疑那樣敏感,而是很無奈地道:“你覺得我會拿這件事來跟你開玩笑?”
短暫的沉默後,李雲舒說:“好,我馬上就過來!”結束通話了手機。
就在等待李雲舒到來的間隙,大頭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問王燦:“你老實告訴我,真真去哪了?”
“什麼東西?”王燦是很會演戲的,所以他的語氣表現得很詫異,略微透著幾分怒意。
“我知道你知道的,告訴我,好不好?”
“我沒功夫跟你繞口令!”
“她是不是轉學了!”
“轉學?”王燦納悶地道,“你打哪聽來的訊息?”
“我不用打哪聽,我有自己的判斷。她……她是因為我才轉學的,對不對?”
“你妹呀!”王燦終於忍不住破口罵道,“你是癲了還是瘋了,胡思亂想些什麼玩意兒?我說李大頭,你是不是相思病神經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