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井!是酒井害死孩子的對不對?”
“慧雲。”阿福安撫著我的背,問道,“你說是酒井害死我們孩子的?”
“肯定是她!除了她還能有誰?”我奇怪他為何要這樣說,反問著,“你難道不知道嗎?”
“……是酒井。”阿福沉默一陣,略帶掙扎地吐出三個字。
“你怎麼了?”我感到他顫抖得厲害,像是有抑制不住的恐懼,回抱著他問道。
“鬼子欠我們的我會討回來的。”他放開手,讓我看著他的眼睛,“以後別再想以前的事了行嗎?”
我看進他眼睛裡去,那裡滿是疲憊,血絲縱橫。失憶,我的苦痛冥冥之中他也“經歷”著,只是想遺忘卻忘不掉比之真得一無所知痛得更甚。我不忍心去想分別的這三年他是怎麼過的,他是這裡唯一的狙擊手,所以他必須在所有人都鬧情緒時保持著冷靜,冷靜到漸漸地所有人都以為他總是無所畏懼。
“好。”我答應著,撫上他還帶傷的臉,想和他一同承受這疲憊和痛苦。
炮火紛飛裡兩情相悅沒那麼多虛妄的形式,阿福拉著我的手從屋子裡出來,大家雖有些驚奇,但心裡都是明瞭了。團城之圍將隊里弄得悽悽慘慘,上官病重,雷子楓心緒不寧,動不動就和劉建功發脾氣;猴子整天醉酒,丟了魂似的,其他人也都一副毫無生氣的模樣。我和阿福在一起便成了大喜事,阿福在村子裡人緣極好,好幾個老人執意要給我們送東西。我不忍心拿,他們說自己孩子都出去打仗了,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送東西是沖喜氣,就跟我倆名字似的,替孩子許個福貴。
這事不知道怎麼傳得,鄉里鄉親一見我們就往我們手上塞東西,東拼西湊就也收了不少。可這年頭誰家都是勉強夠吃住,雷子楓和劉建功都被弄得哭笑不得,合計一下,一邊不讓我倆再出門,一邊讓猴子挨家挨戶地將東西退了回去。
“等等,等等。合著我跑這麼多趟,都不、不解釋的?”猴子腦袋比誰都靈光,那天我聽他攔住阿福問著,“你小子行啊?可也不對啊,阿貴明明就是上次村口關的那人,怎、怎麼又成雷爺朋友了?”
“說話啊!到底怎、怎麼回事?”阿福沉默著,猴子又耐不住性子了,重重拍他一下,道,“你跟雷爺兩人猜謎似的,我都、都糊塗了。”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阿福冷冷回他一句,轉身就離開了。
“我……我廢話?我閒、閒得來管你!”猴子一嗆,歪頭哼哼幾句,顛顛地自行走了。猴子從官縣回來大醉幾天醒來,雖說貧嘴耍寶少不了,但我能覺出他還是沉重了很多。沉重這兩字形容我和阿福經歷的事還是綿薄,曾幾何時,我們也是和猴子這般笑得開懷,只是上了戰場,拿起了槍,一切就全都和想像裡全不一樣了。
上官終於醒來。雷子楓高興瘋了,當下就對著他去許過願的那棵樹又親又抱。玲瓏因為懂得一個治芥子毒氣的秘方被喊去了後方醫院,秘方加上搶來的那些解藥,這些日子就將上次中芥子毒氣的傷員都治得差不多了。那解藥是在我體內對芥子毒氣產生的抗體基礎上研製出來的,看著那曾經要透支我生命的解藥一朝救下這麼多人,我心裡五味雜陳,悲喜難言。
雷子楓這才安心地著手查軍火庫的事,本來猴子和阿福要去團城打探的,無奈這幾次交手,他倆和鬼子早就認了個面熟,只能冒險讓蠻牛帶著胖墩偽裝成兄弟進城。自從那次出城,我就再沒回去過,一晃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團城裡的那個我似乎又像在前世,只不過這次我無法忘掉。
蠻牛回來將城裡的情況說了,阿福按著蠻牛的意思畫出了馬家巷和淨水街的草圖,他說要再畫得詳細些,支走蠻牛,把圖放到我面前問我,“還要加些什麼嗎?”
“這兩個地方都是民居,軍火庫肯定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