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足以將那股刺鼻的血腥味衝沒了,何尛才舒服了些。
然夕言的手依舊放在她的後腦勺處,一副將她保護到底的摸樣。
何尛心裡一陣溫暖,抬起頭朝然夕言笑了笑。
然夕言也回她一個笑,然後兩人再將注意力轉到那兩個犯人身上。
何尛再次看,才發現,那四人的血腥味不是別人的血,正是他們自己身上流下的,他們露出來的肌膚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割一般的傷口,排列不算規整,但分佈很均勻。
看得何尛心裡一怔,將自己的視線從他們的傷口上移開。
實在太噁心了。
本來站著的三個人也被官兵推得跪下,其中似是頭領的一人的頭髮被掠至腦後,何尛才看清他的樣貌,心裡更是一驚。
怎麼會是他!
這人何尛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曾經被她用紅棗糕從樹上打下來的刺客!
長得也算清秀,年齡也不算大,那時的他雖然冰冷,但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一種朝氣與傲然,可此時,那些朝氣,完全不見蹤影,此時的他只是個犯人,黯淡無光。
甚至是極為狼狽的。
看到何尛的眼神明顯的發怔,然夕言抵在何尛耳邊問:“怎麼了?不舒服?”
何尛回神,艱難的搖了搖頭,又一手拽住然夕言的袖子,問:“那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然夕言看一眼何尛一直盯著的人,然後再看何尛:“你認識他?”
“嗯……”何尛把之前的事簡單告訴然夕言,然夕言兩手抱在何尛腰上,語氣故意放柔了許多:“不要想太多,在我身邊就好了。”
然夕言的一字一句,無一不帶著蠱惑,這就像是他的能力,只需要他的一句話,能讓人從地獄拉回天堂,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去相信他就是她唯一的救贖。
何尛在然夕言懷裡點了點頭,然夕言才放開她,她表面無異,心裡卻很清楚知道。
他的蠱惑,只是對她的敷衍。
他就是如此正大光明的對你敷衍,你又能如何呢?
那位刺客眼神晦澀,他昨晚完全想錯了,知道然夕言下了毒之後,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誰料,卻只是渾身無力,從樹上掉了下去,然後他就可以清晰感覺到身上的肉慢慢崩裂,裂開一個個小口子,不予致命,卻生不如死。
早知如此,他倒不如一刀將自己了斷了!
那刺客抬頭看著然夕言,目光幽怨,帶著狠狠的戾氣與恨意。
這個淡笑的男子,如沐清風,宛如神祗,可只有些許人知道,他簡直就是地獄!
“罪臣江衛,如實招來,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與昨晚傷人的那群女子可否有什麼瓜葛?”福大人一臉正義,嚴厲的問,那眼睛如同鷹的眼睛一般,閃爍著銳利,好像一絲一毫都逃不過他的眼,這就是他為官多年,沉澱下的一種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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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沒事
江衛?那個當初被他用紅棗糕打下來的刺客叫江衛?她再次將視線移至在然夕言身上,想必是然夕言知曉的,那他又是怎麼知曉的?
這次然夕言卻沒有再看她,只是看著大堂中的人,悠然的視線對上那雙恨意的眼神,很明顯的,然夕言輕易勝出。
江衛咬著唇,打死不說的樣子。
福大人正想說話,然夕言的聲音卻不緊不慢的打斷,道:“福大人,從昨晚我的侍衛將這些罪人與那些女子的屍首送來到現在,他們都沒有開口,再問恐怕也是徒然,不如——用刑。”
他一口氣就將這一段話說完,沒有停頓,甚至沒有起伏,就像是說著極為輕鬆的玩笑話一般。
福大人猶豫了一會,畢竟他不能違抗然夕言,所以只能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