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由是幹部作風濁清揚激,暫時向上向好了,與此同時也嚇跑了不少開發商。全市經濟遭遇新世紀來第一次增速下降。白軒逸說,反腐倡廉是人心所向,腐敗經濟影響一些又怎麼樣?市委和市政府的一二把手這時候誰的臉面好看,誰不難啊,出了這麼大的事,這幾天見了誰都檢討。但領導著一個人口相當於三個紐約的大城市,他們要不疲憊而是活得輕鬆愉快,反倒讓人民群眾奇怪了。常委會上意見分歧鬧得很大,黑與白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了,幹部體系垮了,工作誰來幹?
白軒逸就更忙得不著邊際了。他被中央外派到廣東,委以重任,自己身上一堆案子辦不完,申城的大老虎要他審,北京反貪總局和兄弟省市檢察院還時不時找他核實有關線索情況。但白軒逸每次都說,你們需要什麼材料或訊問什麼人,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手機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專案組的大家跟著他,一連十天半個月,案子急了,就得沒黑天沒白天地忙活。
在白軒逸遺漏的角落,束若悅一被關押起來,徐局長就想馬上來了,看看這個極不平常的女人。他按著例行程式詢問一些姓名、年齡、職業等。
第一個問題就吃了下馬威,束若悅不時地看著手錶,拿著一把摺疊扇輕輕地扇著風:“怎麼?你們把我找來不知道我姓甚名誰?”
徐局提醒道:“這是訊問的法律程式,你必須自己如實回答。”
束若悅謎一樣的心理世界,面帶微笑,被解開手銬坐下後,依然滿臉真正發自內心的微笑,對著新中國的執法記錄儀說她的母族是烏拉那拉。就像她不久前在被告席上仍然維繫著社交圈名媛的臉孔,回眸一笑直視眾多鏡頭,把法庭當秀場一樣。
有人以為庭審錄影放出去,民眾的仇富和仇官兩股情緒被同時激發出來、交織在一起麼?非也。如果你用亮閃閃的東西、大量的現金、財富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烏集之眾確實無法看到其他任何東西。網路滋生了一批追星族。
對她的審訊毫無進展。她這種微笑太容易激怒對方,審訊人員感情衝動亂了方寸,忘記預先設想的步驟。不但審不出像樣的東西,反而暴露出審訊人員對實情的一無所知。可怕,束若悅講話很能夠調動別人的想象,這就像小學生填空白題一樣,審訊員就主動來給她補空了。
白軒逸中間抽空審了她一次,三句話就摘下了她的公主面具。第一句是問,我一直很好奇,基金這東西真的可以靠勤勉工作搞好的?第二句,專門揭發孟彧的舉報信,已經有人轉給中紀委七室了;其三:不用問我北京方面的真實想法,你知道這些不過加劇你的恐慌或者加速你的死亡。
束若悅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白軒逸!今天我才算看透了你,你想著還要往我身上栽多少贓?你什麼手段都用,你舉報孟彧,他哪裡是你的對手?像你這樣的做法能夠公開擺到桌面上來嗎?如果這讓美國人看了,人家會怎麼評價我們的法律?”
白軒逸電話那邊也沒回應了,像是在對她的一種淡到極點的鄙夷。
束若悅完全亂套了,聲音帶著絲絲絕望:“白軒逸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女人愛上的是她眼睛裡的男人。我怎麼看男人,自有我的眼光,這是別人無法取代的。我一旦愛上這個男人,就不能不美化、不神化這個男人,我願意為我摯愛的這個男人去獻身、去犧牲。我還會把這種獻身、犧牲看成是快樂是幸福,勇往直前,在所不惜。對於我這樣陷入瘋狂愛情的女人,你就是對我拿出機關槍手榴彈,我也不知道害怕的,何況面對你隔著螢幕的審訊?對於我來說,這只不過是又多了一次對愛情的考驗而已!”
通話不足一分,斷了。束若悅猛地起身撲到鐵柵欄前,死死抓住欄杆咆哮喊叫:“求求你們先別走!先別走!”她祈求地看著審訊員,滿臉淚水:“一定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