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自己這一趟出使就會變成一個笑話了。
國運昌盛的時候,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就在曹元忠還惦著這些的時候,韓德樞來了。
一見韓德樞,曹元忠臉上所有的擔心就都不見了,換了一副成竹在胸的嘴臉,有些冷然地看著韓德樞。其實論起才能來,韓德樞未必就輸給曹元忠,但奈何勢不如人啊!
屏退旁人後,韓德樞嘴角便露出幾分諂媚來,幾乎是以下屬之姿向曹元忠見禮。韓德樞已經秘密向張邁投誠,曹元忠這個級別的人也是知道的了。
“哎喲,怎麼當得起,該是我向韓學士請禮才是啊!”
“曹將軍這說的是什麼話,折煞小人了。”在契丹人面前屈膝慣了,換個物件韓德樞也不覺得難受:“這段時間卑職為避嫌疑。才不敢常來請安,形勢所迫,想來曹將軍也能理解。”
曹元忠笑了笑,道:“理解,理解,我自然理解!不過元帥那裡是否能理解就不知道了。韓學士入遼也有多時了吧。除了在洛陽時,透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訊息,之前之後就沒有音訊,樞密府那邊,可都在議論說韓學士是大遼的股肱忠臣呢!”
對大遼是忠臣,那對大唐可就是叛徒了。
韓德樞聽了這話背脊冷汗滲出,也虧得他久在韓延徽身邊,知道這種刀子般鋒銳的話後頭大多隻是一種期待著回報的威脅,當下笑笑說道:“卑職人在敵國。平時自然是越低調越好,這樣關鍵時刻才能起到大作用啊。”
曹元忠笑道:“這麼說來,今天韓學士來,是準備來起什麼大作用?”
韓德樞且不回答,說道:“以今日之局勢,將軍以為晉北往後會是什麼局面?”
曹元忠笑道:“薛復已經北上,元帥即將南來,那還能是什麼局面。肯定是上京糜爛。然後我天策大軍挾大勝之威南下,北有鷹揚。西有元帥,晉北還能是什麼局面?”
不得不說,曹元忠歷練了這麼多年,其見識軍事上的見識判斷也是極準了,他輕輕這兩句話,已經點中了薛復的戰略意圖。
韓德樞儘管也有此判斷。但還是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收收心神,繼續道:“不錯,上京之戰只要天……只要我軍大勝,然後移師南下。元帥就算不來,只憑這大勝之威,晉北也一定易手的了。不過若到那時才攻下雲州,曹將軍,你我二人可就一分功勞都沒有了!”
他若是唇槍舌劍,力辯天策未必能勝,也無法打動曹元忠分毫,但最後一句話,卻一下子將兩人的立場拉到了一起!
曹元忠原本故意擺出來的倨傲一掃而空,臉色一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德樞笑了笑道:“若等到鷹揚南移、元帥西來,那時候雲州再破,曹將軍還有什麼功勞可言?更別說在下了就是這麼個意思。其實將軍你也不用故意給卑職臉色看,現在在雲州城內,你我是一根繩子上的兩個螞蚱,將軍是大螞蚱,卑職是小螞蚱,只要將軍負責東北外交事務一日,卑職就是將軍手底下的兵。將軍的事情順利,卑職也能沾光,相反,若卑職能立點微末功勞,最後大頭還不都是將軍的?”
曹元忠哈哈大笑,道:“久聞韓藏明天下名士,他的兒子果然不凡!延恭,出來見見韓世兄!”
一直躲在屏風後的曹延恭便走了出來,向韓德樞作揖行禮,屏風後藏著一個侄子這一點韓德樞不覺得奇怪,但曹元忠將曹延恭叫出來跟自己平輩論交,言語中又隱隱把自己拉到和韓延徽同樣的位置上,那就是以長輩自居了,韓德樞心裡不免有些不舒服曹元忠也才三十多歲,大不到一輩去!
剛才韓德樞自稱卑職乃是自謙,畢竟張邁還沒給他安排具體官職,隨口討曹元忠一個歡喜罷了,誰知道曹元忠打蛇隨棍上,不止要認他這個下屬,還要當他的父執!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