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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聽些訊息,總沒錯的!”心念電閃,想通前因後果,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認準三里灣,展開身法,直奔過去。

容輝身形如風,來到三里灣,見綠柳白牆仍在,於是縱身一躍,直入院中。南窗下種著兩簇向陽花,屋中燈火通明。大門敞開,那婦人就坐在門中。她換了雪綾背心,穿著條百褶長裙,還罩了件大袖綢衫。正襟危坐,端莊典雅。

容輝見她鬢髮上還掛著幾滴水珠,顯然剛剛出浴。雖未裝扮,卻比珠光寶器更加動人,索性直接招呼:“杜夫人這是在等我嗎?”

杜夫人起身迎出,斂衽行禮:“賤妾醜態,令公子蒙羞,實在慚愧。”神色恭城,語聲溫柔,哪裡有半點輕佻?

“哦?”容輝微微一怔,笑著問她:“你知道我來過?”不由分說,徑直坐到位上。

杜夫人凝視容輝,輕聲說:“我雖不知公子底細,卻知道她看重男人,一定會來!”

任容輝心思機敏,畢竟是個沒經人事的少年。“這實在不是個好話題!”他微覺尷尬,輕咳一聲,直接問:“你是要兒女,還是要男人。”一語出口,眼見杜夫人瞳孔急縮,大驚失色,不免暗暗得意。

杜夫人趕緊移開目光,低下頭說:“公子遠來,妾身為公子奉茶!”斂衽一禮,轉身去了倒座。屏風後瓷器輕碰,流水咕咕,玲玲有致,十分悅耳。

容輝只聽聲音,就知道是個茶道高手:“想不到她還有這手本事,難怪能勾搭上蓮山掌門。”

杜夫人端上兩盞熱茶,恭恭敬敬地呈到桌上。填白瓷的茶盅,上好的明前。容輝只聞氣味,就知道是好茶,但哪裡敢喝?於是伸左手端住茶托,右手食中兩指夾住蓋柄,輕輕去刮浮葉。

熱汽蒸騰,朦朦朧朧。瓷器輕砰,叮叮有聲。他垂下眼簾,去樹杯中浮葉。卻不知這番舉動,像足了瀟璇。

杜夫人看得奇怪:“怎麼都喜歡學這調調?”猶豫片刻,終於鬆了口:“四年前過了端午,一天吃過中飯,就下起雨來,剛好他來避雨,我們就認識了。”說著抬眼去看容輝,卻見他端坐如松,似聽非聽,似笑非笑,看不出半點心思。

杜夫人心嘆一聲:“當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只好接著說:“我姓杜,單名一個莎字。”

容輝暗笑:“杜莎,豆沙,好甜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只聽杜莎接著說:“家裡搭了十畝暖棚,專給豪門大宅種花。我小時候常跟母親往各府裡送花,自己也常趕在花期前,挎著散花上街賣。我十六歲那年端午節時,我在街上賣艾草,楚瀟璇忽然找到我,開口就問我‘想不想當主子’?那時她還是個剛留頭的黃毛丫頭,就那麼一丁點兒!”

杜莎抬手比劃,不由好笑。撇眼見容輝未動神色,只好斂了笑容,接著說:“家裡也正忙著給我說親,沒想到她第二天就帶著兩個小姑娘往我家裡送了二十兩紋銀,兩匹克絲。我大哥見是三個小丫頭,還以為天上掉了餡兒餅,當場就想奪了金帛,把她趕走,結果被她一掌打斷了肋骨。我爹孃嚇懵了,只好按了賣身契,她就用一輛遊車把我拉到了這裡。”

“我當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有院子,有丫鬟,有一百畝良田和十戶佃農,就稀裡糊塗地和一個男人圓了房。”杜莎輕嘆一聲,撇眼見容輝仍然未動神色,也不知他信不信,只好接著說:“山上那位並不常來,有時候隔三差五地來,有時候一、兩月才來一次。有時候一住三、五天,有時候喝盞茶就走。就這麼一來二去,我就懷上了瑟瑟。”

她語聲柔和:“瀟璇給我買的兩個小丫鬟什麼都不懂,要不是他後來給我派了個有經驗的媽媽,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我陣痛的時候他才來,瑟瑟滿月才走。我看著他端屎端尿,就盼著他不走該多好!”

杜莎喝了口茶,接著說:“後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