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身下的白狼才得以起身。這一宿,沒有命令,它哪敢動,於是被人當墊子睡了一宿。這倒也沒什麼,首領的這隻小雌獸輕輕小小的,不沉。
可是狼有尿!憋一宿了!
水時還沒等出門,就覺身後一個白影,蹭的竄出窗戶,瞬間不見了。他「嚯」一聲,「嘿,大早上可真有精神。」
還沒等他擦掉嘴角睡出來的小口水印,符離便遞給他一隻不知是什麼鳥的大腿,全是勁道的瘦肉,看著就有勁!
符離早已學會簡單的烤炙,於是水時塞了一嘴燒熟的鳥腿肉,雖然手藝不如何,但勝在食材新鮮!他含含糊糊的抬頭問。
「昨晚上,你畫什麼東西,迷迷糊糊的。」
清晨有些涼,符離攏了攏院子裡火堆,「陣圖。」
「陣圖?」水時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後,眼睛一亮,趕緊嚥下這口嚼不爛的肉,「是,是宣城陣圖?你,你能破陣?」
符離扯下一塊生肉吃,看著有些不可思議的水時,平靜的點點頭。
「那,那咱們得給將軍他們送去啊。」
「給了。」
「昨天晚上?」
「嗯。」
符離想了想,又說,「才想全,之前也破不了,要看星星運動。」他本來傳承記憶就不全,前幾天在林中化為狼人是才有想起一些。
「這,這還要看天象啊。」水時登時有些佩服,這方面自己可真是個文盲了。
水時鬆了一口氣,只是他吃了一會兒,想起符離這種如啞巴一般的做派,便就咳了一聲,多問了一嘴。
「就是說,那個東西,在這裡普遍麼?呃,我的意思是,人能輕易看懂麼。」
符離一愣,轉頭看水時,水時見狀,心裡忽然有數了。
「或者,你稍微講了講?」
沒人說話,兩人安靜的四目相對。
水時想起昨晚他得窺一角的那種極複雜的圖案,緩緩的吸了一口氣。
「走,再晚,孫先生要罵人!」
但他料錯了,孫陸謙已經沒有空閒來罵人了。
駐紮營地中,孫陸謙的醫房顯的格外擁擠,帳篷裡躺了一鋪的人,既有文弱的書生謀士,也有英勇善戰的將軍。這些人官職都不小,可以稱得上是目前軍中的中流砥柱,此刻卻都暈暈乎乎,臉色有些發青。
孫先生正忙著挨個把脈,躍騎校尉沈平掀開帳門急道,「先生!後將軍又吐了!」
「啊呀,抬過來!這裡也走不開。」
沈平聞言直嘆氣,又著急,索性回去扛起文弱的蔣昭就往醫帳跑。
直忙到天色擦黑,這些文臣武將被孫陸謙紮了滿頭的銀針,才止住了暈嘔。
那塊鮮豬皮正被放在託盤中,沒人再敢碰。蔣昭一直閉口不言,也沒人知道這塊皮子的來歷,可都覺得是邪物!不但無人能看懂,看了之後還迷糊的難受極了。若要是換一個人拿出來的,此時也只怕要被問罪捉拿。
孫陸謙已經謹慎的用銀針以及各種古法驗過毒,並沒有大礙,若不開啟看其中的圖案紋樣,這就是一塊普通的豬皮!
甚至因為在熱帳中放了一天,有些味了,此刻還招了幾隻蒼蠅……
各位緩過來的將軍們已無大礙,便被衛兵攙扶著,向癱在床尾的蔣昭告退,頂著一腦門的銀針,刺蝟一般的回去各自營帳休息。
蔣昭也睜開鳳眼,精神萎靡的斜眼看他這位被稱為醫道聖手的師兄。
「師兄不好奇這圖的來歷?」
孫先生忙了一天,才倒出手擦擦汗,「明熙,我瞭解你,就如同你瞭解師兄。」
蔣昭閉目,倚在床上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聞言笑了,「是,就連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