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指望有我這個小牧師。但是,在你的哥哥與我的表妹,原來的伊麗莎白·班納特小姐的婚禮上,我有幸被介紹給你,介紹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好心的資助人、你的姨媽珈苔琳·德·包爾夫人。那真是個給人啟迪的婚禮,我敢說,主教大人的聲音從來沒有像那次似的發自內心。我承認,如果讓我來主持那個儀式的話,我的聲音不會比他響。”
喬治安娜確實記不起他是誰,但她還是向他打了招呼,為了彌補對他的冷落,她連忙讚美起花園礫石小徑兩邊開花的灌木。雖然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卻讓這位牧師深受感動。這個花園是他親手設計的:她真的欣賞他的手藝嗎?當然,不會!她才不會屈尊俯就地去恭維丁香花叢呢,這會兒,達西小姐一定注意到,在午後的陽光裡,那些丁香花展現出特別的魅力;儘管他在杜鵑花上費的那丁點兒功夫,他有自信,並不完全不屑一顧;如果她願意陪他到菜園子去,她會在那裡看見整整齊齊的蕪菁和豌豆,這準會叫她興奮得發抖。
“不過,達西小姐,話得說回來,”他突然改變了語氣說,“彭伯裡那些地方的多姿多彩足以使我的這點微不足道的得意之處黠然失色。我們住在牧師寓所裡的人得特別小心,不在顯示自己的園藝水平方面做得太過分,否則會得罪羅新斯的人。”說完他急忙領客人進屋見他妻子去了。
如果說,喬治安娜有時候會心不在焉的話,對這件事卻是十分肯定的:她從沒見過柯林斯太太,柯林斯太太因為生病沒能參加達西的婚禮;但是喬治安娜常聽伊麗莎白說起她,而且說得很熱情。牧師的妻子二十九歲,憔悴、瘦削,姿顏已退。但是她的神態裡透露著一種靈性,眼睛裡顯示著聰慧,一定會贏得人們的尊重。
“親愛的,”她丈夫甚至也不正式介紹達西小姐便朝她叫道,“瞧我在家門口看見了誰。是喬治安娜·達西小姐哎,剛到羅新斯就來欣賞我佈置的花園,完全是行家的眼光噢。我說,那些東西實在不值得她讚美,可她硬要堅持。我的金鍊花特別惹她喜歡,是不是呀,達西小姐?”
柯林斯先生不顧禮儀,不僅對她,對他的妻子也一樣,這使喬治安娜感到驚訝,但她平靜了下來。看來不會再有什麼像模像樣的介紹,她便徑直和牧師太太打起招呼。
“柯林斯太太,”她說,“原諒我冒昧登門,但我只想向你轉達我的嫂子伊麗莎白最親切的問候。她說起你的友情來可動感情啦,所以我渴望能親眼見見你。”柯林斯太太是否注意到了她丈夫的無禮,她沒顯示出來。她一本正經但又帶著真誠的熱情回答說,“達西小姐,我也很想認識你。親愛的伊麗莎白常在信中提到你,對你很欽佩。請給我們說說新聞吧。我親愛的朋友好嗎?你的哥哥好嗎?彭伯裡改建得怎麼樣?”
“挺好,”喬治安娜回答說。“負責改建的建築師詹姆斯·利·庫珀先生既勤奮又有創造力,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儘管我哥哥這些日子一直待在城裡,不在家。”
“在城裡?”柯林斯太太略帶驚訝地問。“伊麗莎白上次寫信給我時,不是還說他剛回家嗎?什麼事情使他這麼快又進城了呢?”但是,她看出喬治安娜的表情,又迅速朝旁邊瞥了一眼她丈夫,便又急急地往下說:“嗯,這些多事的男人啊,誰知道他們要出門多少次呢?達西小姐,彬格萊夫人想來一定挺好的吧?”
柯林斯先生一刻也不能再陪著她們了。幾乎沒等他太太把話說完,他就搖響了鈴,插進來說,“我們太疏忽了。我們還沒讓達西小姐看看我們的兒子呢。達西小姐,你得做好準備,看一看最近出世的浪博恩的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