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個時辰,無心帶著訊息馬不停蹄地回了侯府。
見到自家主子的那一刻,無心激動的情緒都溢於表面,興致沖沖地蹦向正在品茶的沈南初。
“大人!”
經他這麼一呼喚,沈南初剛到嘴邊的茶適時地頓了頓,抬眸道:“陛下可是說了什麼?”
無心喘了口氣,欣喜道:“陛下為您和赫連少爺賜婚了!”
沈南初眸光驀地閃過一絲詫異,端著茶杯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隨即唇角翹起一個明豔的弧度。
無心剛說完,後面緊跟著的掌事公公走了過來,沈南初立即會意,率先雙膝跪地叩首,迎接皇帝的旨意。
正如無心所說,皇帝下了兩道旨意,沈南初得知也並不意外,只是這聖旨來得太突然了些。
沈南初接過聖旨,對著黃內官笑了笑:“黃公公辛苦了,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再走。”話罷,眼神示意一旁的無心。
跟在沈南初身邊多年,自是理解他的意思,轉身便去了裡屋拿了一盒東西出來,將錦盒遞給了黃僉,“有勞公公跑這一趟。”
黃僉笑眯眯地收下,客套地回了兩句:“咱家不會說太多的體面話,便祝二位新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多謝公公祝福。”
“咱家也不便久留,沈侯留步。”
雖是這樣說,沈南初還是讓府裡的小廝將人送了一段路。
混跡官場多年,沈南初早已通透這些所謂的人情世故,即便是個太監,也要好生招待,何況是皇帝身邊的得力內官,手裡的人脈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送走黃僉後,沈南初揮手讓無心將聖旨放好,驀地眼波一轉,輕聲道:“無言還未回來?”
無心接過聖旨,回道:“在路上了,有事耽擱了些。”
聞言,沈南初眉峰輕挑:“也不知那相府的刺客還活著麼?”
算算時日,今日是噬心蠱再次發作的時候,且是最後一次,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無言離開之後,青鸞服下緩解疼痛的藥丸,隨後艱難的起身,穩了穩心神走到靠窗的位置,扒開窗門向下看。
外邊寂靜無人,偶爾有幾聲鳥鳴。
她暗自鬆了口氣,抬手將窗戶關好,攤開手中的圖紙,黯淡無光的眼瞳裡多了幾分堅定的清明。
在未見到親生父母之前,還不能死。
想到這,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換下一身引人注目的黑衣,穿上京都流行的衣裳,束起髮髻,別上素雅的銀簪。
平日裡穿慣了束袖,這仙氣飄飄的廣袖讓青鸞一時間適應不來。
她也沒想過,無言竟這般細心,連衣服都幫她準備好了,這個時候,只要再易個容,逃出相府的視線是輕輕鬆鬆的事。
不過得儘快,這噬心蠱怕是撐不了多久。
如今的相府可謂是亂的一團糟,李不成近來嗜睡頭疼的毛病總算有了答案。他盯著手中上的白紙黑字,氣急攻心,兩眼一黑便又要暈了過去。
服侍他的下人連忙上前攙扶,李不成卻一把推開他們,癱坐在地上喘著氣,聲嘶力竭地喊道:“快把那個逆子……給我,給我抓過來!”
還未等有人過去傳召,李名就便著急忙慌地進來了,他來本是為了皇帝賜婚之事,哪曾想撞見老爹這副氣得要死不活的模樣,甚是心慌。
“爹,您這是怎麼了?”
沒有多想就跑上前欲要將人扶起,卻被李不成狠狠推開,併發了力對他踹了一腳,低喝道:“你真是我養出來的好兒子!”
李名就一臉茫然,“爹,這又是怎麼了?”
“怎麼了?”李不成半撐起身子,勉強站起身, 指著李名就就是一頓破口大罵:“你不但勾結外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