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袁紹也不可能供養得起龐大的軍隊。
然而僅在一夕之間,袁紹就將多年積攢的本錢輸了個乾淨。曾經帶著二十餘萬兵馬浩浩蕩蕩南下的他,而今身邊僅有不足千騎隨行。更令袁紹深敢惶恐的是,蔡吉在攻擊白馬港時所展現出的水師實力。一想到蔡吉可能在自己過河的時候半渡截擊,袁紹便由不得會萌生出一股有家歸不得的哀怨。
“陛下還是從白馬渡河吧!白馬尚有千餘守軍,津內船隻雖被齊軍燒燬。但對岸好歹有蔣義渠接應。陛下,事不遲疑,請速下決斷。”馳馬緊隨在後的郭圖向袁紹建議道。在他看來眼下的袁紹十分脆弱,緊快與最近的一支兵馬匯合才是當務之急。
可未等袁紹做答,一旁的逢紀卻唱反調道,“若蔡安貞再遣水師圍攻白馬。陛下豈不是自投羅網。”
“那逢軍師以為陛下當從何處渡河?”郭圖冷著臉反問道。
“陛下可走延津。延津船隻雖不多,但運千餘兵馬渡河也並不難。”逢紀自信地反駁道。
“延津?延津守軍不足千人。對岸又沒兵馬接應。曹軍若追擊至此,陛下怕是連黃河都過不了。”郭圖不屑道。
逢紀亦針鋒相對,“陛下日夜兼行之下定能趕在曹軍之前渡黃河。黃河一過,曹操蔡吉皆不足為懼。”
袁譚見郭圖與逢紀僵持不下,便幫著郭圖搭腔道。“父皇,吾等就走白馬吧。孩兒定護父皇平安過河。”
只可惜袁紹對大兒子的印象向來不佳。袁譚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卻讓袁紹覺得從白馬津過河太過魯莽了一些。相較之下延津雖繞了點路,但勝在能避開齊軍水師的鋒芒,神不知鬼不覺地渡過黃河。正如逢紀所言一旦過了黃河,他便能收攏兵馬東山再起。
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的袁紹當即一收韁繩拍板道,“就依元圖所言,爾等隨朕這就趕往延津渡河!”
“父皇!”袁譚急道。
卻被袁紹強硬地抬手打斷,“此事無需多議。傳令下去,全軍掉頭去延津!”
言罷,袁紹不顧郭圖與袁譚的反對,撥轉馬頭領著一票殘兵朝延津方向趕去。說是繞道,其實延津離官渡並不算太遠,屬陳留郡治下。就在去年曹操還曾親自領兵深入延津伏擊文丑所率的輜重,並在此斬文丑為曹軍取得官渡開戰的第一勝。時隔半年袁紹以敗軍之身倉皇逃至延津,不得不說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然而一心想著儘快渡過黃河的袁紹,根本沒有考慮延津對袁軍來說是個怎樣的不祥之地。兩日後袁紹被延津守將郭援接入了水寨。一進延津大營這位大陳皇帝可是打心底裡長舒了一口氣。不過光進延津水寨並不是安全的保障,儘快渡黃河才是袁紹的目的所在。因此袁紹當夜就命郭援將延津附近一切船隻、舢板,乃至皮筏統統收集起來以備渡河之需。
翌日清晨,天才矇矇亮,迎著微亮的晨曦袁紹帳下一千多兵馬開始藉助五花八門的船隻橫渡黃河。其實這個時代的戰船除了樓船之外,體型都比較小,一艘船往往只能裝個十幾二十人。根本無法同後世動輒一船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大船相提並論。因此袁紹的兵馬雖只有千人,可橫渡起來也需花費不少時間。
為了安全起見,最先過河打頭陣的是袁譚。其在過河之後會在岸邊建起簡易壁壘防止敵軍突襲,再接應袁紹過河,最後則由延津守將郭援率部斷後。袁紹的手下都是北方人,去年渡河南下時坐的是較大的兵船,此刻換做乘舢板北歸自然是難以適應。因此渡河一開始延津的場面就極其混亂。不少兵卒爭先恐後地想要攀上大點的船隻,卻往往被自家袍澤擠下水去。
袁紹身為“一國之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