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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沙耶,她是個狠心的孩子,對自己狠心,對別人更狠心。這個道理,是他過了許多年才漸漸明白的。而當他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時候,一切……卻為時已晚令人追悔莫及。

聽出晴明話中的潛臺詞,葉王隨即冷冷一笑,聲音低沉而帶有殺意,“當年的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他們。”緊握著雙拳,葉王目光直視前方,眼神寧靜而悠遠,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悵然和懷念,“沙耶……如果她真的覺得不贊同的話,那就跳出來當面跟我說吧!不然……我是不會予以考慮的!”

見葉王已經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知道其中明理心裡也覺得頗為憤慨的晴明,只能微微一嘆,對著葉王定定道:“葉王,你已經參透了五行吧。現在已經站在陰陽師的頂端,不日就可以功成名就成為陰陽寮的長官,要這樣白白放棄現在的名勢和地位,你真的,覺得甘心嗎?

他已經娶妻生子,物件正是沙耶當年說的佐為的姐姐,藤原若萊,而現在,是安倍若萊,他兩個孩子的母親。冷泉帝立了前齋宮梅壺女御,據說也是比翼雙飛伉儷情深,過段日子就打算退位成為太上皇。

一切的一切就按照當年沙耶期許的那樣,很好的,順利的進行著,只除了葉王。

提到沙耶當年臨死時留給他的話,最後一刻趕過去卻只能看到身體冰冷的沙耶,回顧著當年的一幕幕,葉王不禁扯高了嘴角,露出冰冷而諷刺的一笑,“她讓我怎麼做,我就該怎麼做?陰陽師的頂端又如何?陰陽寮的長官又如何?晴明,你捫心自問下,這些年真的沒有抱怨過埋怨過嗎?我們啊,其實都被她束縛在了臨死的那些話中,卻不知道,她說不定就站在別處嗤笑著看著我們呢。沙耶,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不敢下手的女人。”

握了握拳頭,葉王的表情突然有些自嘲。直到臨死她都在教唆自己娶妻生子,麻倉家那些老狐狸可正中她的下懷,設計下藥,直接把女人送到他身邊,這些……難道不是按著她當年的期許進行嗎?他已經忍受了這麼多,不想連最後的死亡都按照她所期許的那樣進行,既然生已經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那麼死……就讓他來一手造成吧!

沒再跟晴明多做糾纏,葉王告別了土御門,坐著式神駕的牛車往左大臣的宅邸趕去。在那裡,將有一場風浪由此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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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雲國,麻倉家。夜,火舌沖天,蔓延了整個宅邸,小孩子的哭叫聲,僕從侍們的慌亂腳步聲,和不停有人往房子上潑水的聲音,以及……屹立在房子上方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這一切,面帶譏諷與不屑的麻倉葉王,“人類,真是太渺小了。”

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女人居住的宅院,走過曲折的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來到了曾經沙耶居住過的地方。那裡的一草一木都保持著原先的模樣,她死後十年都沒有一絲改變。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這裡,葉王突然發狠,揚手一揮把整座宅院燒成了灰燼。正要離開時,忽然聽到偏房傳來嬰兒的啼哭聲,他眼神微閃,一個瞬間就來到了房中。

“是你?”葉王的眼神透露出不加掩飾的驚訝,他看著當初跟自己共度一夜被自己掐得奄奄一息的女人竟然驚慌地抱著懷裡的孩子,而那個孩子……葉王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這是……我的?”語氣有些艱澀,話,已經說不完全。

老頭子不計後果和代價地救下她,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哈哈,到最後都被他算計了,真不愧是……”眼神一冷,葉王伸手抓過女人懷裡的孩子,手臂揚起在半空中,嬰兒的安全生死岌岌可危。

“麻倉葉王,你快放下小公子!”一群麻倉家的通靈者闖了進來,看到被秘密保護起來的夫人和小公子現在落入葉王手中,臉色都是大驚。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