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忙活了半日,連縣主的真容都不曾看到,羅氏心中不悅,面上卻不顯。她行禮退下,走到外面,悄聲吩咐麗兒:“好生伺候著縣主。”
縣主沒來之前,麗兒還十分欣喜自己不用再去紡織房,只需要替縣主跑跑腿,說不定還得賞賜什麼的。如今見縣主這等陣仗,心中有些許怯意,卻又不敢顯露出來:“太太,奴婢省得了。”
在她固有的思想裡,媳婦都是要遵著婆母的,可縣主明顯是個例外。
不過,縣主可是有品階的鼎宗之女,太太卻不過是個平民女子,縣主又怎會遵著太太。
羅氏想吩咐麗兒窺一窺縣主的真面容,但轉念一想,說不定縣主是長途跋涉,休息不好而導致面容憔悴,是以這才沒有摘下冪籬。
這來日方長,縣主是要嫁進陸家的,她總不能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
羅氏剛出梅園,就瞧見二房的朱氏、三房的張氏正冷眼瞧著她。哦,旁邊還有一個畏畏縮縮的小朱氏。小朱氏許是被朱氏和張氏叫來的,一丁點都不敢正眼看羅氏。
呵,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朱氏先發話:“大嫂,這你可就不地道了,你要用婆母的院子,也得和我們知會一聲才是。”
張氏也附和:“若是我們省得大嫂是為縣主準備的,自然是要助大嫂一臂之力的。”
小朱氏在一旁猛點頭。
原來羅氏給縣主準備的梅園,原是她們婆母的院子。婆母去世後,這院子一直空置著。羅氏這個膽大包天的,竟然沒知會妯娌一聲,就將院子給挪用了。
羅氏挺了挺腰肢,氣定神閒:“不知弟妹們要給縣主什麼樣的見面禮?”
陸家家訓,妯娌之間不得互相中傷,若是有此行為,家法伺候。是以這些年,她們四人都不鹹不淡的相處著。
可現在不同了,她的背後是縣主。
朱氏和張氏相互看了一眼。她們這大嫂,慣會四兩撥千斤。
朱氏盈盈笑著:“大嫂是省得的,我家那位就慣會種些花兒,若是縣主喜花,可以親自到我們二房去挑選幾盆。”
張氏道:“我家那位雖不成氣候,但我房中有些新得的香品,若是縣主喜歡,也可以親自到我們三房去挑選。”
小朱氏尷尬的說:“我,我可以叫靈兒、仙兒來伺候縣主……”
此話一出,朱氏和張氏,還有羅氏俱齊齊看向她。小朱氏越發的尷尬地笑著。她又不像二嫂三嫂有財力,既然沒有錢,那就只能出人力了。
羅氏說:“幾位弟媳的好意我都替縣主心領了。我應是要領著弟媳們給縣主請安的,不過縣主旅途勞累,只想歇下,不好再打擾縣主的。還是改日請示過縣主之後,再讓縣主作定奪罷。”
言下之意,能不能見縣主,還得看她什麼時候請示縣主。
朱氏笑道:“大嫂呀,若是事情太多,你可千萬彆強撐,整個陸家,都是你的後盾。”
張氏也點頭:“大嫂只管發話,我等定然赴湯蹈火。”
小朱氏沒出聲。
羅氏幾乎咬碎了銀牙,她一直都省得,這二房三房,不是省油的燈。
“好,我定會不會客氣的。”羅氏臉上浮起笑容。
三人一走,海氏趕緊過來扶著氣得不行的羅氏:“太太……”
羅氏氣了一會,突然又不氣了:“她們就是眼紅我們大房。她們幾房,誰能比我更有手段,能將鼎宗之女請入陸家?”
海氏趕緊道:“太太說得沒錯,莫說陸家了,便是放眼整個離州城,也無人能比得上太太。”
羅氏終於露出笑容來。
是呀,便是放眼整個離州城,也無人比得上她。
身份高貴的縣主入離州城,宛若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