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公子聽得虞香珠問她,不禁挺了挺腰肢,朝虞香珠眨眨眼:“虞姑娘,小生家中有兄弟七人,小生行六,家中,家中房子不多,這婚事便有些蹉跎了……可昨日,家中忽然來了親戚,無意中說起姑娘家的情況……不過她說得也含含糊糊的,還是我阿孃精明,抓住重點給問了個清楚。這不,今兒一早,我阿孃便早早的做好了早食,讓我吃了早早的來,免得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不過……”
他遲疑地看著虞香珠:“虞姑娘可是要招贅婿?那一千緡錢、一座田莊和兩頭牛的聘禮可是真的?”
虞香珠挑眉:“招贅婿是真的,你說的聘禮不是真的。”
馬公子臉色變了變,又看了看虞香珠嬌嫩可愛的臉龐,勉為其難道:“虞姑娘生得美,聘禮若是少一些也是可行的。”
那坐牛車來的年輕男子立即道:“你想得倒是美,我看你身子單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你能做得了什麼活兒?”
馬公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挺了挺單薄的胸脯:“我會算賬!會寫字!你個粗鄙之人,你又會些什麼?”
年輕男子頓時砰砰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脯:“我有一把子的力氣,能單手扛起水缸!”
虞香珠問坐牛車來的年輕男子:“這位兄弟,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家招贅婿的?”
年輕男子也挺了挺胸脯:“虞姑娘,我家兄弟沒有他家多,我家就兄弟二人,我是老大,我家小弟身子不好,每日都要吃藥。這……昨日醫工來看診時,他身邊帶來的藥童偷偷和我阿孃說,我們家這種情況,不如讓我去做贅婿……我阿孃哭了一個晚上,今兒早上叫我來的。”
“哈哈,原來你家中有個藥罐子。”馬公子支著耳朵聽得清清楚楚,立即不遺餘力的打擊坐牛車來的年輕男子,“你便是有一副健壯的身體又如何,還不是無能為力?我看你就是想讓虞姑娘當你家的錢袋子。”
坐牛車來的年輕男子一時有些難堪,彷彿被馬公子戳中了心思。
虞香珠又看向帶孩子來的男子。
阿孃已經拿了兩個胡餅出來給孩子吃,孩子吃得狼吞虎嚥的。
男子不等虞香珠問,便主動道:“我,我妻子年初的時候去了,家中只剩下我與孩子。本來日子也過得去的,可妻子生病,將積蓄都花光了,還欠了不少錢,日子便難過起來。昨日鄰舍忽然到我家中來閒聊,說虞姑娘不拘一格招贅婿,說我體格這麼好,說不定有機會。當時我,我被她慫恿了幾句……”
虞香珠語氣平靜:“可是他的語氣中,有含含糊糊的地方,讓你們都覺得自己有機會。”
馬公子一拍手:“可不正是!當時我問,為何聘禮這般高,虞姑娘可是身體有隱疾,我那親戚便含含糊糊的搪塞過去了……這才誤導了我!”
虞香珠靜靜地睨了他一眼:“可馬公子若是沒有佔便宜的想法,又如何會迫不及待的來?”
馬公子尷尬一笑,轉過頭去:“沒想到虞姑娘竟然這般的……”
他怎能說,他昨日以為虞姑娘是個痴傻的,不然也不會出如此高的聘禮。昨日其實他還有些不願意的,他自命清高,怎會入贅,做的還是痴傻姑娘的贅婿?可阿孃勸他,正是痴傻,這錢財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親事成了,過了幾年姑娘的父母老了,死了,他想納年輕貌美的妾室,那也是可以的。
是以他便動心了,早早的請了媒人一道前來。
“我的確要招贅婿,不過諸位的條件都不合適,諸位還是請回吧。”虞香珠說。
他們擠在鋪子裡,街坊鄰居的早就探頭探腦的出來看熱鬧了。
她縱然不怕別人非議,但卻是怕阿爹阿孃受到傷害。
這世上除了鋒利的刀劍,還有人的嘴,也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