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銘昨日被放了出來。
跪在宗祠幾日,陸懷銘瘦了一圈。
穿上羅氏新做的衣衫,上好的玉塊做成的腰帶將他的腰勒得很細。
他就獨自跽坐著,慢條斯理地吃著餺飥。
陸懷享看了他好一會,才搖搖頭,和陸懷熙咬耳朵:“懷銘哥看起來,似乎變了。”
其實自從縣主來到陸家後,好多人都變了。或者,原來他們懷著的便是那樣的心思,只不過在縣主到來之後,才毫無忌憚的顯露出來
陸懷熙不緊不慢地吞下嘴中的餺飥:“你還是吃飽些罷,待會兒趕路,肚子餓了可不好受。”
陸懷享頓時愁眉苦臉起來:“我省得了。”
山風叔公不省得中了什麼邪,明明他已經表現得與世無爭,只想吃了便睡,睡了便吃,但山風叔公偏偏讓他跟著一起到解州去。
若是懷熙哥跟他一起去,他也是願意的,但懷熙哥不能去,他要留在陸家,與懷銘哥,還有陸懷意比試。
說起陸懷意……陸懷享環視了一圈,沒找到陸懷意的身影。
“陸懷意那廝,去哪裡了?”用骨頭熬成的湯誒,還有肉絲,那傢伙竟然沒有口福?
“四嬸這兩日身子不利索,他去照料了。”陸懷熙說。
陸懷享嘀咕了一句:“不是有仙妹妹和靈妹妹照料嘛,他如今倒是要表現他是個孝子了。”
陸懷熙沒說話。陸懷意一向表現得孝順。只是聽說,四嬸是因為他的緣故要去見縣主,卻反而被嚇壞了身子,已經好些日子不能起床了。
這世上的事情,很難兩全其美。
陸懷熙想。
“熙哥,你說,那解州是什麼樣子的啊?”陸懷享真是停不下來。
陸懷熙也沒去過解州,不過此前,他讀過幾篇關於解州風土人情的文章。
“聽說,解州人傑地靈、鍾靈毓秀、物產豐饒。”陸懷熙只能這麼告訴陸懷享。
“還有,解州有好幾座皇家別院,是以在解州,撞上皇親國戚的機會也特別多。”
陸懷享一聽,恍然大悟:“怪不得縣主是從解州來呢。”
陸懷熙看了一眼陸懷銘:“懷銘哥的外祖家是解州的,他小時又去過解州,對解州應是比我瞭解多了,你不妨去問他。”
“罷罷罷,橫豎我馬上就去解州了,馬上就親眼目睹解州的繁華了,用不著問懷銘哥。”陸懷享說。懷熙哥是不是故意的,懷銘哥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能去問他?
臨出發前,陸山風將兩百人召集在議事廳中。
兩百陸家青壯年,穿著統一的陸家紡織房做的青衫,戴著蓑笠,還是挺壯觀的。
人人臉上都帶著些許激動。
畢竟像這種出遠門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像他們的祖輩、父輩,終其一生都走不出陸家呢。
但縣主一來,他們就有了出遠門的機會。
都是年輕人,心中想什麼都擺在臉上,陸山風看得一清二楚。
“此次出門,別的我不多說。只需你們謹記,出門在外,你們代表的便是離州陸家,你們的行為若是不當,丟的不僅僅是你們的臉,更是陸家的臉!”陸山風厲聲道。
“還有,若是一人行為不當,與他結伴的十人,一同連坐!小錯嚴懲,大錯家法伺候,甚至逐出家族!”
雖然陸家敗落,但陸家在管束族人的行為上,還是有幾分手段的。
比如此次出門,以十人為一個小分隊,五十人為一箇中分隊,一百人又為一個大分隊,如此,作為領隊人的陸承傑便不用管束所有人,只需命令兩個大隊長便可。
陸山風正訓著,外頭傳來通報:“縣主駕到!”
陸山風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