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根本不理他。雙手一插兜,轉身給他一個後腦勺,他不喜歡跟小人物較真,不過,這廝囂張得過分,他也不介意在等人之餘,調戲一下此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是?
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現在是扮演著來教委興師問罪地角色。強橫一點,倒也跟他的來意對得上號,那說不得就要強橫一點了。
中年漢子傻眼了,他就算再不曉事,也知道自己撞了大板了,是的,惹了一個脾氣挺大地主兒,而且這主兒的來頭……絕對不會小。
敢堵教委大門地主兒,怎麼可能是一般人?
不過常言說得好,“羞刀難入鞘”,門房也是有尊嚴的,中年漢子又跟教委的老師打了這麼些年交道,見風使舵這一招就不太會用了。
“這個……大哥……你,”他結巴著繞著陳太忠轉半天,眼見對方眼都不斜一下,只是四下打量著風景,終於訕訕地咳嗽一聲,轉身走了。
說話間,就有人陸陸續續地上班來了,初開始,有那些騎腳踏車和摩托車的,見一輛汽車橫在門口,都是訝異地看看站在一邊雙手插兜的陳太忠,不吭聲地自縫隙中穿了過去。
就算有人心恨此人,卻是最多低聲嘀咕兩句,車是好車,人是橫人,誰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誰願意招惹誰招惹去好了。
陳太忠聽到了那些嘀咕,諸如“過分”、“素質真低”、“什麼玩意兒”之類的話,不過他肯定不會在意,到得後來,聽得煩了,索性就不去聽了。
終於,有人看不過眼了,一個騎腳踏車戴眼鏡的五十多歲的男人推著腳踏車走了過來,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兩眼,冷冰冰地發問了,“那個車是你地?”
陳太忠愛理不理地點點頭,卻是看都不看這人一眼。
“為什麼堵了我們地門?”這位一見他這德性,火氣更大了,“知道不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車壞了,”陳太忠還是那副鳥樣,連頭都沒側一下,我說你腳踏車完全過得去的嘛,找我說什麼的說?
“你……”這位還待羅嗦,一輛麵包車開了過來,見門被一輛林肯車堵了,司機登時就跳了下來,是個四十多歲的獐頭鼠目的傢伙。
“老汪,這車是誰的?”司機問一句推腳踏車的眼鏡,眼鏡看他一眼,卻是也不見如何熱情,隨手一指陳太忠,“他地。”
司機打量陳太忠兩眼,見對方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也沒說什麼,走到林肯車前看一看,看到通行證的同時,也看到了林肯地車牌。
車牌是馬瘋子隨便上的,司機一看,既然不是“天O…B”,也不是“天B…90”和“天B…95”的特權車牌,也就懶得琢磨了,走到陳太忠面前,“同志,麻煩你把車開走。”
“車壞了,”陳太忠不看他,淡淡地回了這麼一句。
“你……你是哪個單位的?”司機已經能確定,眼前這位開的不是公務配車,有心不買賬吧,人家這是輛林肯,身後估計有什麼老闆,而且,能辦了市委和市政府通行證的,在市裡應該也是有幾個人才對,總之,謹慎一點少惹人,總不是壞事。
“科委的,”陳太忠還是那副樣子,讓司機看得有點冒火。一聽是科委的人,獐頭鼠目的心裡就是冷冷一哼,少扯淡吧,科委那個破地方,買得起林肯車?
估計是掛靠在科委的什麼人司機做出了判斷,不過,既然是掛在科委那種仆街地方的車,那也沒小心謹慎的必要了。
“我說……你開不開走?信不信我叫警察來,把你的車拖走?”他冷冷地一哼,“給你拖到修理廠去,這你總滿意了吧?”
“歡迎啊,”陳太忠冷冷地一笑,還是不看他,我倒是不信了,看哪個交警敢拖我的車?真是不知道死字兒怎麼寫的。
就在這時候,又一輛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