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快凍成塊兒了,”陳太忠不滿意地搖搖頭,拎過一瓶來,左手拇指隨意地在瓶口一摸,那瓶蓋就被他摘了下來,“噹啷”一聲,他將瓶蓋丟到了茶几上。
凌洛看得就是一驚,所謂的“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這廝這麼大大咧咧地出現,肯定是要有個說法的,可是眼見了人家手上的功夫,他心裡越發地驚悚了。
心裡害怕,可他臉上偏偏要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只要你願意談,這就好說,“你要是早點來就不會凍得這麼狠,你來得太晚了。”
“我要是早點來的話,老凌你不是還在二七路嗎?”陳太忠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他就將啤酒向嘴裡倒。
凌洛登時就是一個激靈,緊張地側頭看一眼臥室,發現那邊沒啥反應,於是輕咳一聲,“太忠……還是為上午那點兒事嗎?”
凌廳長沒法不激靈,二七路那兒,他養了一個小的,平日裡他做事也很謹慎,今天去那裡嗨皮了一下,卻是總惦記著陳太忠要找我麻煩,就沒敢多呆,不成想還是被人家發現了。
眼下這廝在家裡大聲說,他的態度立馬就軟了——剛才他還希望,家裡誰能警醒一下,悄悄地撥個電話啥的,現在卻是寧願像陳太忠說的那樣,大家一覺到天亮了。
“可不就是那點兒事嗎?”陳太忠雙手搓著啤酒瓶,頭也不抬地回答,“老凌,我是來給你做工作的,明天一大早,去文明辦表個態,願意大力支援精神文明建設……沒啥問題吧?”
“我去文明辦表態?”凌廳長眉頭微微一皺,重複了一遍。
“啊,”陳太忠先是點點頭,又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老凌,不要有牴觸情緒,兩個文明一起抓,這是中央的精神,你說是不是……咦?”
他正說話呢,手邊的手包蠕動一下,一個蛇頭探了出來,才一出來,那蛇就頭高高地揚起,頸子也變成了扁平狀,噝噝地吐著舌頭。
“飯鏟頭?”凌洛的身子登時就是一滯,他年輕時的經歷也很豐富,對於蛇類並不陌生,更別說這種大人小孩都認識的知名毒蛇了。
“哦?啊,”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剛才在樓下,不小心踩住它了,就琢磨著回去做個蛇羹……你們這院子裡,生態環境很不錯啊。”
“太忠你這麼搞……有意思嗎?”凌洛不動聲色地回答,不成想他才一開口,那蛇似乎是感覺到了空氣中的震動,登時就將頭對準了他。
“我說,你先把它弄回去,成不成?”凌廳長這次,連嘴皮子都不敢亂動了,壓低了聲音說話,“我明天去還不行嗎?”
“越毒的蛇,吃起來味道越美,”陳太忠笑眯眯地慢慢伸手過去,那蛇就像中了定身術一般,動也不動,任由他捏著頭頸,裝進了手包,“這玩意兒沒啥危險,好吃……真的。”
沒啥危險才怪,凌洛都知道眼鏡蛇的土名叫飯鏟頭,哪裡不知道這蛇的毒性?當然,他更明白陳太忠大半夜地帶一條蛇來自己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眼鏡蛇這東西,天南基本上就沒有野生的,更別說出現在城市裡了,要是一條菜花蛇,那倒是可能,但是……這是眼鏡蛇
對方的要求,令凌洛有點尷尬,但是憑良心說並不難辦到,可是明目張膽地帶了毒蛇上門來威脅人,這……這他**的也太欺負人了吧?
“咱們好像,沒必要搞到這一步,”凌廳長眉頭又是一皺,他心裡惱火,卻是還不敢發作出來,這是個什麼樣的瘋子啊,堂堂的正處級國家幹部了,做事就跟街頭的小流氓一樣,麻痺的你珍惜一點自己的身份不行嗎?
“我就知道,凌廳長您的大局感好,也不枉我半夜來一趟,”陳太忠笑眯眯地端起啤酒,又灌了兩口,長長地打個酒嗝,“我這人吶,就有這麼個毛病,誰給我面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