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寧可對上熱點訪談的人,也不願意留在素波,對上中視的人,只要積極誠懇,表示願意深挖漏洞改正錯誤,也未必會有多大的事情——起碼他態度端正不是?
正經是他若敢留在素波,那就要面臨陳太忠和張匯的夾擊,就算那兩位不是直接面對他,但是那兩者在激烈碰撞之時,很可能就直接殃及了他這條池魚了——不管怎麼說,他是四監的頂頭上司、直接責任人,想躲都躲不開。
周銘並不知道陳太忠到底有多狠——沒準就是借了鳳凰科委一舉成名,但是人家敢擺明車馬跟杜老闆的紅人張匯叫真,這就不是一般的處級幹部敢惦記的,而且,那廝用熱點訪談就跟用自家人一樣,要說沒點底氣,誰信呢?
好吧,說得再明白一點,徹底嚇壞周局長的,其實是鳳凰科委現任一把手,那是許紹輝的兒子,而且聽說……這正副主任之間,關係很好。
這麼大的一盤棋,他哪裡敢摻乎?想一想可能涉及到了杜毅和許紹輝的恩怨,他腿肚子都是軟的……爺惹不起你們,爺去承認錯誤還不行嗎?
司法廳和監獄管理局,辦公的地方相隔不遠,周銘下了樓走進車裡,司機才緩緩地提速,猛地又放開了油門,“吳廳長的車……”
一輛奧迪,正緩緩地從大門駛入,司機視線好,一眼就看清楚了,周銘奇怪之下探頭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司法廳大廳長吳朝暉的座駕。
廳里老大駕到,就算周局長再著急離開,也不得不下車,走上前去打招呼,“廳長來了?請問有什麼指示?”
吳朝暉放下車窗,也不下車,就那麼皺著眉頭看他兩眼,又看一眼迎面駛來的奧迪車,“周銘你這是……要出去?”
“塗陽那邊有點事情,我趕去協調,”不管誰攔車,周銘肯定是要走的,所以他也不怕說,而且他相信吳廳長也能明白自己的苦衷,“時間倉促,沒來得及向廳裡彙報。”
“第四監獄的事兒嗎?”他不怕說明白,吳朝暉當然就更不怕說了,“正好,我也要過去了解一下情況,你上我的車吧。”
嘖,合著著急跑路的,不止我一個啊,周銘明白了,這吳廳長是他的老大,所以他很清楚對方的來路——吳廳長不屬於省裡什麼大的派系,嚴格說起來,是屬於南下幹部系的。
天南官場有那麼兩句話,一句是“正林的天下鳳凰的黨”,這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後面還跟著一句呢,“南下的幹部後孃養”——真要歸納起來,吳朝暉勉強能算到鄭飛一系裡。
蒙藝跟鄭飛家也有瓜葛,蒙書記甚至不敢招惹鄭飛的大兒媳簡泊雲,所以在蒙藝當政的時候,吳朝暉的日子過得還行,不過等杜毅上臺,他就艱難了一點。
然而,鄭飛一系雖然衰敗了,在京城也有不少故舊,如非必要,杜書記也不會搭理一個小小的司法廳廳長。
周銘上得車來,一聲不吭,吳朝暉也不吱聲,車前面坐著的司機和秘書更不敢出聲了,車裡就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快出市區的時候,兩輛警車拉著警報追了上來,為吳廳長的車開道——由此可見,他這走得也是倉促無比,開道車現在才追上來。
“聯絡上陳太忠了?”吳廳長猛然間冒出這麼一句來,這話沒有主語,但是問話的物件,明顯是周銘。
“沒有……我不認識這個人,”周廳長緩緩地搖頭,在自家廳長當面,有些動機他必須承認,但是有些事情,他堅決不能承認,“我是想先到現場,瞭解第一手資料……我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同志,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能不能跟中視的記者好好溝通一下。”
“王宏偉不是你的小師弟嗎?”吳朝暉笑一笑,淡淡地來了這麼一句。
“嗡~”周銘剛想解釋,說我跟王宏偉關係其實一般,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