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直欺辱的繼母護著,淪落到街上沒有倚靠時,討了一碗飯先給她吃的時候,徹底地化作了悔恨。
父兄被腰斬在午門的時候,是繼母拖著破草蓆給他們拼上了身體,拖到地裡去一點一點地挖了土埋了,不至暴屍荒野。
繼母餓死在破廟裡的時候,還不能閤眼,只看著她流眼淚,眼睛裡全是牽掛與不捨。
她知道繼母在擔心什麼,不過是恐她再也不能保護她。
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她究竟錯過了什麼。
繼母死去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一個人是再沒有活路的,因此放了一把火,連著繼母與自己一起化成了灰。
她也曾以為自己就這樣死了,卻沒有想到,再睜眼,已經是自己花樣兒的年紀,一切的悲劇,還沒有開始。
靠著上輩子的記憶,她叫父親在官路上走得更順遂,也一直在告誡父親,不要走歪了路。
除了聖人與太子,不要效忠任何的宗室。
雖然這輩子,似乎京中頗有不同,然而薛嘉卻還是能肯定,大勢是不會變的。
正統的嫡皇子,才是正道。
只是想到了如今的太子鳳騰,薛嘉就臉色有些恐懼。
就是這個人,抄了她的家,誅了她薛家三族,薛家子孫,五代內永不敘用,將薛家打落谷底。上輩子,薛家不是獨一份,被鳳騰清算的勳貴官門遍佈京都地方,甚至千里鎖拿。這人就如同瘋狂了一樣,即位前三年,彷彿帝都的土地都帶著血色。
父親還想叫她入宮給他做庶母?
薛嘉不由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先帝駕崩,鳳騰登基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徹查先皇后病故之由,憑著這個緣故,先帝的後宮被輪番點名,最後整個後宮無數的妃嬪,只逃出了一個早年失心瘋了的貴人,餘下皆與先帝殉葬。餘下先皇諸皇子,寧王鳳寧就藩,遠離京都,餘下諸皇子奪爵,圈禁,貶為庶人等皆有之,這樣慘烈的宗室之變,就叫薛嘉想一想都覺得心中恐懼,噩夢連連。
鳳騰是個瘋子,她並不想往死路上走,去礙這人的眼。
至於報仇雪恨,她真的不敢想。
說到底,其實還是父親做錯了。以為皇后早逝,後宮成妃手握皇長孫,鳳騰似乎並不受寵,就想來個擁立之功,卻不成想,聖人的冷淡,也不過是保護太子,直到駕崩,也沒有奪太子之位給上躥下跳的成妃。
想到這裡,薛嘉就有些頭疼。
重生之後,似乎很多的地方都不大一樣了,至少當她密切關注京中,發現皇后一直都沒有病故,聖人獨寵中宮的時候,就直到這其中不對。
又比如,這位秦國公主,來歷也很古怪。
肅王確實有一女,可是上輩子據說生下來就殤了,並未活到成人,還能入宮得寵,揚名京中。
被重生人士疑惑的公主殿下,此時可不知道有人對她的來歷疑惑呢。昨天聯合福慧公主撲倒了自家的侄兒,阿元就覺得找著有趣的玩意兒了。
阿容對公主殿下的惡趣味一直沒有什麼反對,不過告誡了一下媳婦兒不要欺負侄子欺負得太狠,免得日後見著這姑姑就跑,還怎麼欺負呢?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駙馬就頂著寧王求救的目光從容地走了,大袖翩翩,不帶走一片雲彩。
阿元聽了深覺有理,與小福慧躲在角落商量了一下,決定一次只叫一個人上去給寧王順毛兒,今天輪到了福慧去與寧王玩耍,阿元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兒,覺得好生無趣,又見阿容不知去了哪裡,就很是想念,不由招了含袖過來問道,“駙馬呢?”
含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略猥瑣的笑,四處瞧瞧,湊到自家主子的耳邊很是神秘地說道,“殿下,駙馬,要去沐浴。”
“沐浴?!”熊孩子的眼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