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臥在他腳底下的男人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甚至不顧唇角流淌下的血,譏誚而滿是厭惡地道:“咳咳
……我……我才不姓……梅……這個讓人噁心的姓,尤其……是還和你一個姓!”
梅蘇看著他斷斷續續而艱難地說完,才輕嘆了一聲:“小弟,你總是這麼倔強,所以才不招人喜歡呢,倔強這種東西一向不屬於弱者。”
舒瑾或者說梅瑾伏在地上咬牙切齒地:“呸……你……你這個無恥之徒……你奪走了我的一切……無恥地勾引我孃親……讓梅天一休了母親……趕走了我……不就是為了梅家的……家財!”
梅天一正是梅家家主的姓名。
梅蘇緩緩地伏下身體,看著躺在面前的梅瑾溫然地嘆了一口氣:“一切決定都是父親做的,小弟為何怨我,若是你心中沒有貪念,又如何會淪落道今日的地步?”
聞言,梅瑾氣得渾身發抖,聲嘶力竭地狠聲道:“梅蘇,所有人都被你那江南煙雨一般的溫潤麵皮給騙了,你不過是個十六歲就會勾引二孃,陷害親弟的惡徒而已,你害的我娘投水自盡,我不恨你恨誰,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這個惡徒不過有好下場的,你和梅天一都不會還有好下場的!”
也許是他心中的積怨太深,憤恨太過,受了那樣重的傷,又被用了酷刑,激憤之下一番話竟沒有間斷地罵了出來。
只是動作牽動了傷口,讓他唇角又湧出了鮮血,不斷地咳嗽:“咳咳咳……。”
梅蘇輕輕地笑了起來,清淺的美眸裡全是冰涼:“二孃會死,不也是拜你所賜麼,仗著父親的寵愛,又有了你,生出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野心和能力不匹配的人,會死不也是理所當然的麼,小弟如此思念二孃,二哥自然成全你們一番母子之情,也斷了父親尋你的心思。”
他的聲音依舊溫淡如斯,並沒有任何得意,甚至譏誚,彷彿不過是在陳述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這樣沒有一絲感情的平靜聲音,卻更讓人毛骨悚然,連一邊的二管家都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寒。
梅瑾渾身一顫,狠狠地瞪著他。
梅蘇溫然地繼續道:“不過在你和二孃團聚之前,大哥還需要你做一件事,你在窮奇寨裡混了那麼久,想必多少頁該知道這片水域之中,哪裡是老鷓鴣最常去的,或者最可能隱藏東西的地方,是不是?”
梅瑾忍不住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梅蘇:“咳……你認為……我會告訴你?”
他加入杜家的敵對陣營,就是為了有一天扳倒梅蘇,或者說梅家,怎麼可能會幫他!
梅蘇看著他,神色淡淡,眉目依舊如籠著淺淡江南的煙霧,氤氳而迷人:“不,你一定會告訴我,因為你一定希望相子幸福,是不是?”
“姐姐……!”梅瑾瞬間瞪大了眼,目眥盡裂,幾乎是你把姐姐怎麼樣了……她就算和你非一母所出,但到底是你唯一的妹妹……咳咳咳……。“
梅蘇低頭看著他,溫然一笑:”是啊,她是梅家唯一的女兒,理所當然應當過上最好的日子,如珠如寶。“
他頓了頓,復又道:”不過她最終走的是二姨娘的路還是如珠如寶,這一切都要看你了,梅瑾。“
梅瑾絕望地看著他,幾乎恨不能衝上去掐死他,但是最終卻還是絕望地發現自己只能手腳無力地癱軟於地。
……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盞燭火晃了晃,陡然被風吹熄,空氣裡血腥的味道漸漸濃郁。
——老子是小白和公主一起夢周公,如果在旁邊拿著黃瓜助威的猥瑣分界線——
夜晚的河流,看似安靜,實際上彷彿比白日裡更湍急。
老鷓鴣畢竟不是陰川公,手上的功夫還是欠缺了些,撐著小船一路前行,被水流顛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