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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魚目亦笑我

皺眉道:“什麼意思?”

宋回涯說:“我是在縣衙附近的街上碰到他的。”

梁洗腦子發脹,懶得思考,煩躁道:“說人話!”

嚴鶴儀搖了搖頭,解釋說:“衙門附近又不是什麼人跡罕至的荒地,匪徒敢糾集妄行,說明百姓已習以為常。官府輕慢憲防,他們自然肆無忌憚。城裡不會有醫館願意收治這孩子的,畢竟連衙門都不敢管。”

宋回涯補充說:“衙門的後院被人燒了。官府裡不剩一名差役。”

嚴鶴儀醍醐灌頂,終於將多年前聽過兩嘴的傳聞與這地方對上號了:“我曾聽人聊起過,自打十多年前盤平城裡燒死過一個縣令,來此地赴任的官員,便紛紛跟著了邪似的,善終的少,枉死的多。”

宋回涯在桌邊坐下,糾正道:“不是燒死的,是被割首。”

嚴鶴儀抽了口涼氣,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

梁洗站起身,擦乾淨手,給自己倒了杯水,不知是在說誰:“荒謬。”

“水深流急嘛。”宋回涯點點下巴,示意道,“他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不會就此作罷,我奉勸你,連夜帶他出城,不定還能保他性命。”

梁洗可算回過味來:“分明是你找回來的麻煩,什麼叫奉勸我?”

宋回涯慷慨道:“我以為你喜歡這麻煩,所以打算送給你了。”

她指尖敲著桌面,循循善誘道:“你想想啊,自古以來能名垂青史的那些俠義志士,靠的是什麼,多管閒事嘛。去吧。我將他們引出城,憑他們的腦子,大抵天亮之後才能回來。”

梁洗知道她在滿嘴胡言,看不慣她置身事外,問:“那你呢?”

宋回涯說:“我若不在城內替你們壓陣,他們尋人不見,豈不是一併朝你們追去了?”

嚴鶴儀開始覺得這地方鬼氣森森,有些瘮人,怕梁洗牽扯過深,跟著催促道:“走吧走吧。”

梁洗看那少年出氣多進氣少,確實怕他死在自己手上,忖量片刻,自認倒黴道:“宋回涯,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她將人背到身後,嚴鶴儀小跑著過去開門,一前一後迅速閃身離開。

月色向西,客棧隨之靜默。直至午夜,街上忽而傳來一陣

急促的步伐,由遠及近,驚起滿巷野犬狂吠。

來者推門而入,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掌櫃倉促披衣起身,衣冠不整地出來迎接。

二十多人手持棍棒,聲勢駭人。其中一圓臉壯漢粗聲粗氣地發問:“今日客棧裡有外來的江湖人嗎?”

掌櫃對宋回涯等人印象深刻,忙說:“是有幾位。”

“人呢?”

掌櫃抬手指向二樓,不敢怠慢。又提起衣襬,想在前帶路。

壯漢嫌他礙事,一把將他揮開,領著兄弟大步上前,踩得客棧地面都微微震顫,好似要倒塌了一般。

壯漢一腳踹開緊闔的木門,果然發現裡頭漆黑無人,留下一人進去搜查,其餘人順著走到隔壁客房。

雖見裡頭有光,只以為同夥都早早跑路,不過臨行前忘記熄燈,粗獷地抬腿踢踹。

那大門剛發出一道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不待看清裡頭的景象,壯漢便被迎面而來的一掌拍飛出去,狠狠撞上身後的護欄。

他手臂在空中揮舞了下,還是從長廊上翻了下去,摔在一樓擺放齊整的桌椅上,將其砸得四分五裂。

正朝上方張望的夥計驚聲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忘了去扶。

一旁青年側行一步,看向屋內。

宋回涯氣定神閒地坐在門後烤火,炭盆裡的火星隨灌入的風飛濺起來,她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緩緩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看著諸人。

“三更半夜的不睡覺,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