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長刀橫斜,金屬刀片上光移影動,閃過付有言的臉,一字一句道,“我這才想要試試我的刀,看能不能殺得了人。”
付麗娘怒火中燒,橫眉冷視,聽出她語意中的恫嚇,還口口聲聲打著木寅山莊的名號,與對面諸人挑釁,恨不能生啖活吞了她。
宋回涯緩緩別開視線,昂首挺胸,錯步擋在付有言身前,義正辭嚴道:“諸位皆是應謝門主之邀前來共戮敵賊的英雄,難道我木寅山莊就不是嗎?緣何諸位進我山門,不說敬重,就連正眼相待的姿態也不曾有?不如將謝門主請出來,問問清楚,我木寅山莊是哪裡短了他一頭?”
一男子冷笑道:“好啊,那你就將他請出來,別縮頭縮腦地藏於人後。”
“不正是你木寅山莊要庇護著他嗎?”
付有言反握住母親的手,對她四目相對時,神色懇求地點了點頭。
付麗娘見狀,胸口邪火衝湧,怒極反笑。
此人是否有意挾持先不論,他兒子倒是主動往刀口上撞的。
付麗娘緊抿唇角,深提口氣,以理智將諸般衝動念頭壓下,對身旁僕從輕聲耳語道:“速去傳信,就說他等的人在山頂竹林,現下要見他。”
僕從稍一欠身,小跑著離開。
冬風撼竹,萬籟有聲,宋回涯的話音明朗而威厲:“在下不知諸位好漢與謝門主有何恩怨,可若是欺我山中無人,便要將這怒氣遷到我木寅山莊的頭上,在下就是拼個玉石俱焚,也絕不容許爾等踐踏我主的臉面!”
付麗娘忍無可忍,低聲喝道:“夠了!”
受傷的武者撕下衣襬布料,綁住傷口止血,以左手撿起地上兵刃,咧著嘴陰惻惻地笑道:“分明就是跟在謝仲初屁股後頭狂吠的一條狗!尋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與我等發難——你主?我呸!你床上的主子還是——”
付有言叱道:“閣下嘴巴如此骯髒,還想活著走出我木寅山莊嗎!”
“哈!聽見沒有!”武者對眾人揮舞著手臂,恨聲道,“他們本就不打算留我們活路!這才是真心話!謝仲初是什麼卑鄙貨色,你們誰不清楚?叫他咬上一口,被啃得血肉模糊也不能擺脫!這回說是最後一次求我等相助,我看是要我等最後一條命還差不多!如今受傷的是我,你們若由著他
() 們逐個擊破,那就大家一道受死吧!進到機關陣裡,任她隨意擺佈!()”
閣下先前所作所為,莫不是將我木寅山莊當成什麼勾欄院坊?我家小郎君分明已嚴詞制止,閣下不僅置若罔聞,還要當面逞兇。我出手制止,亦是閣下先動的刀劍!()”
宋回涯說著偏頭以眼尾瞥了眼付麗娘,再看向面前那武者時,眸中殺機熾盛,聲調高揚道:“若都這般不叫辱蔑,想是閣下根本不屑於跟我木寅山莊講道理。那在下自然不惜豁出命來,與閣下拼個高低,爭一爭對錯。至於旁的什麼理由,想是閣下自己心胸狹隘,惶恐不安,才硬要推到我家主子頭上吧?”
一眾俠客各懷心思,兩邊都未馬上搭腔。
雖說木寅山莊在江湖上確有兇戾之名,可數人上山之後,發現撐門拄戶的不過是一柔弱婦人,難免生出幾l分忽視之心。
這幾l日見她忍氣吞聲,款待周到,險些忘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其實有一半都系在了這個人畜無害的女人身上。
付麗娘察覺到諸人猜疑的目光,別無他選,只能出面說道:“我與諸位一樣,不過是為一事有求於謝仲初,才不得不受他驅策,卻與他不是一丘之貉。我不知諸位來歷,更不知諸位是否留有後手,何必冒此風險,替他謝仲初謀害一群高手?相比起來,該是木寅山莊憂慮更大才對。大敵當前,這位兄臺惡言挑唆,倒才是居心叵測,用意不良。”
她瞥向宋回涯,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