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只有你一個人時,卻猶如四處都是散亂著的鬼魅,偶爾一聲山蛙低吼,猶如鬼魅在怒吼,更為孤路平添了幾分詭異,讓人身體的寒毛都盡數立了起來。
凌冰蝶的身份說白了就是殺手,她連心思複雜、窮兇極惡的活人都不怕,更不會信鬼神之事,更何況她行事向來都是夜晚,環境越是惡劣對手意志就越加薄弱,對她只會有利,這樣的環境對她起不到任何影響,經她策馬狂奔,兩側的樹木景物都似給她讓路般飛速的退了過去,二十里不算近的路很快就到了頭。
流亭府位於牟平城裡,離芝罘也不算太遠,這裡現在有了駐軍後管轄自然緊了些,四處都有兵隊巡邏,崗哨職責分明戎裝整齊,一切都控制的井然有序滴水不漏,想來駐紮此地的將領必然軍紀嚴明,非同小可,凌冰蝶不敢大意,更不敢冒然進城,可是眼看時間已經過了半夜,也容不得她瞻前顧後,好在她早有準備,於是將馬匹安置在城外,然後拿出包袱裡的戎裝換上。趁著兵隊巡邏時調換了隊尾的人隱了進去,她雖不會如武俠人物飛簷走壁,但也近乎神出鬼沒,竟也輕易的就到了府門外,她看外邊情形都如此緊密,自然不敢冒然從前門而入,於是繞到後門口,見房門緊閉,又不知內裡情況,於是藉由高牆外的大樹上了牆垣,隱藏於茂密樹枝之間觀察內裡情況。
只見各處警衛都異常緊密,哨兵警衛之間還透過旗語互通訊息,高低崗位密佈各處,高的可以清楚的看見府內任何角落低飛的蚊蟲,低處崗位猶如土行孫般可以細數地上的蟲蟻,這些還算是明崗,暗崗猶如隱藏在黑夜中的鬼魅,讓人無從發覺。凌冰蝶心裡也忍不住起了欽佩之心,這些年來她大小任務執行的不下百件,什麼樣的兇難險境她也闖過,也曾在密佈十萬重兵的府邸殺了對方的主帥,可是也未曾見過如此詭異的佈局,可見這個將領該是何等厲害的角色,此時不容她多做思考,眼看時間不多,如果要進大牢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人根本不可能,但是一旦驚動任何人,她身體只怕瞬間會成篩子,擒賊先擒王,看來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主意打定後,她就採用投石問路一步一步開啟一個口子,然後一舉止住一個人問出主將的位置,慢慢的接近,隨著位置越來越近,也就表示危險越來越高,但她卻沒有退路也不打算退。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越是主將的房門卻並無多餘的兵衛,而僅有的兩個現在也已經昏躺在她腳下,如果不是另有機關那就是這個人太有自信,但此時她也顧不得那許多,她迅速在前門敲了兩下,人卻電一般閃到了窗臺下,窗戶並未關緊,她利眼朝屋內一掃就看清了所有情況,除了一個正一邊整理戎裝一邊去開門的後腦勺外,床上應該還有一個人,而看那□□在外吹彈可破的手臂應該知道身份,只聽嘴裡還在嬌盈的嘀咕著“誰這麼晚了還來報告軍務啊,真無聊!”可是被那男子回身冷眼一掃就馬上噤聲,臉上露出討好的嬌笑。
凌冰蝶做好準備趁著男子開門的空蕩嗖的翻身進屋,還未等床上女子反應過來驚撥出聲,她的槍已經對準了男子的頭,聲音冷如冰凍“不準叫!”
初見、對決(一)
槍口對著門口的人,可話卻是送給床上的女人聽的,她的話真就將那女人的聲音從她圓張著的口腔逼回了肚子裡。而被槍口盯著的男人卻慢慢回了頭,只見他鼻骨高挺,形神俊朗,一雙眼睛深邃不可測,嘴唇薄如刀削,唇線柔美卻透著剛毅,神情悠閒卻透著攝人的冷峻,雖然被槍口對著,可是臉上卻絲毫不見慌亂,更看不到絲毫害怕的痕跡,只是眼神中隱隱透著些驚訝,他驚訝於有人竟然能穿過他的佈防來到此處而神鬼未覺,更驚訝於竟然有人能輕易逃過他的警惕將槍口對上他的頭,而其中似乎還有細不可見的讚賞。
他輕挑劍眉,悠然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