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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怔怔的聽著結束通話的聲音欲哭無淚,媽的,我一個字都沒說呢還!

連小四也指望不上了。昏暗的路燈下,我以天為廬腿為車,掙命一般的挪動在回家的路上。

一個多小時後,我終於站在了小破樓下,遠遠的遙望著家中的窗戶,心裡升起一種浪子歸家的感動。

兩腿已經基本沒有知覺了。我拼著最後的力氣爬上樓開了門,還好鑰匙我還習慣隨身帶著,要不今晚還不知道怎麼進門。我是不敢奢望叫周慕辰來給我開門的,今晚淒涼至此,這竟是唯一還讓人高興的地方。

走進去看見周慕辰的屋門緊關著,側耳聽了一下也確定他沒在洗澡。這才小心翼翼的關了大門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縮回屋去。但還沒摸到臥室門,周慕辰的房門忽然開啟了。

“回來了?”他閒閒的踱出來,臉上帶著一種譏誚的笑。

我以為他又要諷刺我歸家太晚云云,咬牙準備受了。誰知道,他懶懶的說:“水管壞了,你明天找人來修吧。”

我茫然的問:“什麼水管?”

“衛生間淋浴的管子漏水。”他指了指廁所方向,還不忘補上一句:“這房子真是老得夠本了。既然拿出來出租,你這房東是不是也得負點責,至少修葺得夠上個勉強居住的標準吧。”

我心裡一涼。難道說連澡都洗不了了麼?我這長途跋涉啊,我這一身臭汗啊……

沒工夫理會周慕辰刺言刺語,我快步的奔進廁所檢視是個什麼情況。滿懷希望的把洗澡的閥門開啟,期待情況應該沒有那麼壞,至少能讓我洗洗這一身的風塵。但蓮蓬頭滴水不見,反而一股涼水從結頭處激射而出噴了我滿身滿臉,同時也無情的澆滅了我僅存的小火苗。

我急急的想去關水閥,卻被那水花噴得睜不開眼。好不容易手夠到了閥門,卻太過著急勾到了內側的鐵鏽,手上一陣奇異的刺痛之後,我終於成功的關掉了。

全身上下淌著水和汗的混合物,一股混著鐵鏽的鮮血從指關節出歡快的往外冒著,瞬間把手掌挑染上幾縷紅色。

我筋疲力盡的坐到地上,從旁邊抓過一條毛巾來捂著手指,忽然悲從中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老天你為什麼不乾脆收了我算了?

周慕辰探了個頭進來掃了一眼,微微皺眉說:“這是在幹什麼?”

我沒理他,允自還在淒涼中無法自拔。

“你坐在那兒幹嘛?”周慕辰的聲音冷冷的,“要洗澡的話是不是應該先把門關上?”

我無力說:“是壞了,我明天會找人來弄好的。”

周慕辰抄著手靠在門口,“喂,不就是破了個管子嗎?幹嘛跟死了人一樣?我還沒抱怨今晚沒澡洗呢!”

指上的疼痛激得腦子一陣熱血上湧,我抬起頭來,咬牙看著他:“就你可以抱怨。別人都是鐵打的心,一點不會委屈是嗎?”

第20章

感傷這種東西真的很奇怪。平時想要傷春悲秋感懷身世一把的時候,內傷都憋出來了那感覺也醞釀不出來。但是有時明明只想明媚些,卻立馬就像衰鬼上身了一般,放眼望去滿坑滿谷都是憂愁,告訴你明天就要中個體彩頭獎也高興不起來。

失控這東西更奇怪。明明覺得是自己不會在乎的東西,不屑記得的事情,已經不會再有波瀾的心情,卻一不小心對上了某個時間,掉進某個氛圍中再也抽不出身來。然後,人就不是自己了。

其實往事或多或少都會給人生留下一點痕跡,不面對不去想,並不代表它就不在那裡。而且原來把那些痕跡捂得太久,它是會病變的。淺淺的劃傷,在六年的密不透風之後再次開啟,卻發現它已經發炎流膿,完全爛在了裡面。不去揭,根本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可一旦解開,又會發現那傷已經重的完全承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