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地怎麼會說歿就歿了。」
唐映涵仍是不敢置信,他好好的一個兒子,昨日還和她一塊用膳,怎麼今日就突然說他歿了。
「說是太子失足墜入池裡,身邊伺候的救治不及,太子上岸就沒了氣息,現下人已送回東宮請太醫再次診脈。」
喜樂雖害怕,仍盡力將話語說明白,雖說請太醫再次診脈,但都已沒了氣息診脈還能有什麼用,只聽過把人醫死可從沒聽過把人醫活的。
「太子失足墜入池裡,救治不及?」
唐映涵喃喃複誦。
「東宮裡那麼多人伺候,都做什麼去了?」
「娘娘,太子不是在東宮出的事,是在御花園側的蓮池出的事。」
「蓮池?」
蓮池,顧名思義是栽滿蓮花的池子,但如今是冬天,哪來蓮花可看,慕容修又怎會無顧去那裡。
「去東宮。」
唐映涵倏地起身,毓瑾和喜樂趕緊三步並兩步地跟著。
走進東宮,氣氛明顯與往日不同,越往正殿走越是沉靜,來到正殿外,唐映涵突然有些卻步。
「妳說,修兒會不會只是在和本宮開玩笑,待本宮走進,他就會笑著對我說我被騙了?」
唐映涵似在問毓瑾,又好似在自言自語,毓瑾扶著唐映涵站在門外。
唐映涵低頭看著門坎,只要一步,只要跨過去,她就能看見她的兒子,可這一步她卻遲遲無法邁出。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宮人們紛紛行禮,慕容睿見到唐映涵猶豫不決的背影,不捨地上前牽住她的手。
「朕和妳一道進去。」
自葉聆棻死後,慕容睿與唐映涵的關係回覆不少,畢竟慕容睿原先最介意的便是唐映涵傷害姚平昕腹中孩子,既然此結已解,又沒有人一再陷害,二人雖回不去最初的濃情蜜意,卻也不再單單只是相敬如賓的一對夫妻。
如今正逢喪子之痛,見到唐映涵這般脆弱模樣,慕容睿好似見到剛成親那時明明心中彷徨卻假裝堅強的她。
掌心傳來陣陣熱度,讓唐映涵的心漸漸穩住,按著慕容睿的步伐朝內走去,卻在看到床上蒼白的了無生息的臉後瓦解。
她不自覺鬆開慕容睿的手,無意識上前坐在慕容修床畔,手掌輕撫慕容修臉頰,卻只感到一陣冰冷寒意,那是讓她的心徹底涼透的冷。
「修兒,你醒醒,母后來看你了,你定是在和母后開玩笑的,對不對?」
唐映涵輕聲說,彷佛怕吵醒慕容修,淚水卻不由自主的一滴一滴往下落,縱使她不肯承認不肯相信,她的理智卻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兒子死了,眼前的人再也不會活過來。
慕容睿看她一串串珠淚落下,心整個揪緊,忍不住上前抱住她。
「涵兒。」
慕容睿想安慰唐映涵,卻在喚了她的名後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緊緊抱住她。
突如其來的溫暖擁抱,和手中的冷意形成對比,唐映涵呆愣片刻,回身將整個人埋在慕容睿懷裡歇斯底里地放聲大哭。
毓瑾和朱海對看一眼,兩人都紅著眼眶暗自拭淚,毓瑾領著一干人等退至屋外,只留朱海一人在內。
慕容睿也紅了眼眶,手一下一下撫著唐映涵的背,任由她哭溼他的衣襟,眼睛卻緊緊盯著慕容修,那是他的孩子,究竟是誰下的手,他不信所謂失足落水這樣的說法,這宮裡人心思太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唐映涵總算漸漸平復,慕容睿低頭一看,唐映涵似是哭累睡去,也或許是太過激動哭暈過去。
「朱海,將這事查清楚。」
「奴才明白。」
慕容睿讓太醫診脈,幸得只是因過於激動哭累過去,讓人抓幾帖安神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