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層的長長落地窗了。她甚至可以看見窗前有一個人影。謝語恬的腳步加快了。忽然,那個人影飄了下來,在濃重的夜色中像一隻輕盈的燕子一般飄了下來。
“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彷彿連大地都彈跳了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謝語恬的腦中一片空白。她機械的向前走去。尖叫聲、呼救聲此起彼伏,人群漸漸在謝語恬所要去的方向聚集了起來。好像在攀爬天梯似的,謝語恬費盡全身力氣來到了凌歌所住的大樓下。她艱難的分開人群,在人群中,躺在一個身形扭曲的人。乍眼望去,謝語恬幾乎無法分辨那到底是什麼,但是,她的雙膝開始發抖了,抖得怎麼站也站不起來。她頹然地半蹲下來,身旁有人關切的向她說著什麼,但是,她聽不見,她想大叫,但是,只能張張嘴巴,什麼也喊不出來。
在她眼前,出現了一簇黑髮,長及大腿的秀髮鋪天蓋地的飄灑在馬路上,好像是一面完美的幃幕一般,遮蓋著孤寂地躺在地上的嬌弱軀體……
“哇!”謝語恬吐了起來。
謝語恬踉蹌著,如行屍走向一般走上了23樓。她拒絕了趕下樓的方羿風溫暖的臂彎,他對她焦急地說著什麼,但是,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只想上樓去。風綽姿跳了下來,但是,她謝語恬要上去。
她沒有上電梯,她需要用疲勞來喚醒自己麻木的心靈。當她終於抵達了23樓時,一扇大門敞開著,人群緊張地來來往往。謝語恬好不容易變得靈活的膝蓋又癱軟了下來——她看見了凌希。
過去,她見過了凌希的多種面孔。她見過了可怕的凌希、沮喪的凌希。苦惱的凌希、快樂的凌希、幸福的凌希……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凌希——凌希怔怔地坐在靠門的沙發上,滿面茫然、一臉空洞。這個凌希好陌生,陌生得讓她心疼不已。
謝語恬飛奔過去,緊緊地摟住了凌希寬闊的肩膀,“凌希!”她叫著,眼淚順著面頰滑了下來。
凌希木然地由著她抱緊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謝語恬心驚膽顫地抬起頭來凝視著他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是我啊,我是你的恬恬。”她哭喊著。
凌希死魚一般的眼珠子終於動了一下,“綽姿……”他呢喃著。
“我看見了,”謝語恬慌里慌張地打斷他,“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她更緊地抱住凌希,把頭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凌希急促的心跳聲震動著她的鼓膜,震動著她的心靈。
“綽姿一直在說為什麼她沒有跟去,她一直在反覆這麼說著。然後,她就跳了下去……” 凌希淡淡地說著,好像在說著和他無關的事一般。
“噓——凌希,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謝語恬心如刀絞,她眼前又出現了風綽姿那一頭脆弱、飛揚的長髮,“凌希,鎮定一點,凌歌的情況好點了,但是需要動手術;你還有一個很大的責任,你要救樂樂!”謝語恬絞盡腦汁,希望喚回凌希縹緲的神志。
“樂樂?”凌希的聲音聽起來像遊魂。
“對,樂樂!”
“哈哈哈……”凌希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此時聽起來,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凌希!”謝語恬驚恐地叫了聲。
“哈哈,樂樂,” 凌希笑得喘不過氣、流起眼淚來,“樂樂就在那裡!”他指著一個客廳中央一個快遞箱子。
謝語恬一片茫然,凌希悲傷過頭了嗎?
“就在那裡,樂樂就在那該死的快遞箱子裡!”凌希咆哮著,一個在正圍著箱子忙活的警察走了過來,溫和地按住了凌希。謝語恬上下打量著那個孤零零放在客廳裡的箱子。猛然,她的大腦像被狠狠捶了一下似的,如同有魔力吸引著一般,她機械地不受控制地向已經敞開了口的箱子走去。
看到她恍惚的神態,凌希終於回過點神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