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支離破碎得也記不太清楚。但是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一個被殺的俄羅斯人就是當時用槍頂著自己腦門子那個。怪不得之前看屍體的時候,好像錯過什麼似的。
原來關鍵點就在這兒!
想到了關鍵點,一個清晰的畫面開始慢慢呈現。
這小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夜裡一腳深一腳淺的尋找自己,然後偶然間發現了火光,趕過去之後,見到自己被槍頂著,情急之下,錯手殺掉了那個拿槍想殺自己的俄羅斯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自己打昏之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為了滅口,接著又幹掉了剩下那三個。
以他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做到這一切應該不難!
對,一定是這樣!
姚爸爸越分析,越感覺自己分析得有道理。
動機有了,能力也有,雖然不知道他小小年紀哪兒來的那種果斷堅毅的狠辣心性,但在嚴寒刺骨的深夜,杳無人跡的原始森林,除了他,還能有誰?
姚爸爸心沉了下去。氣憤,懊悔,自責,傷心,種種複雜的表情開始在臉上變換不停。難言的折磨也瞬間斥滿了整個胸膛。
雖說事出有因,自己也多虧他才逃脫了一命,但殺人就是殺人。不論原因,只論結果。法律不看對錯。犯了法,必須接受懲罰。人情可憫,但大義難違。
對不起孩子,原諒叔叔!
叔叔也想放了你,但……叔叔是警察。頭頂著國徽啊!
姚爸爸眼睛紅了。噙著淚花兒。狠狠咬了咬嘴唇,撩起衣襟下襬,探手向腰後摸去,那裡彆著手銬。灌鉛似的兩條腿機械地邁動著,腳步緩慢,腳下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響。彷彿每一步踩下去都附著千斤的重量。拿著手銬的手顫抖著,緩緩走到唐寧面前。
打從幾分鐘前,唐寧就發現姚爸爸的表情不對勁兒。現下再一看姚爸爸動作緩慢的居然把手銬從後腰褲帶扣上摘了下來。眼睛微紅,似有水霧瀰漫。滿臉的嚴肅沉重,盯著自己的眼神糾結,掙扎,矛盾,最後變成了大義凜然。
他明白了。感情是這樣啊?
該死,姚爸爸這警察當得可真稱職啊!
唐寧現在都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了。呆愣了半晌,還是沒忍住,撲哧一樂,搖晃了兩下腦袋,面部表情很是糾結委屈的道:“我說姚叔兒。您老人家不會是認為我殺了那幾個俄羅斯人吧?別忘了,人家有四個,還帶著槍的。還是說,您老認為是我殺了兇手……”
漸漸地,唐寧說不出來話了,他發現姚爸爸臉上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欠奉。
笑容也漸漸斂收起來,眼睛微微眯起。緊縮的漆黑眸子泛著異樣的精光,不緊不慢的道:“您真懷疑我?”
“我也不想,但是,事實不容我不懷疑你。”
“那兇器呢?您說過的匕首或者那個什麼虎牙短刀呢?”
“你昨夜殺人後,隨手扔了。應該就在附近。等拿下你,再找。相信我能找到。”
“但是兇器來源呢?匕首好說,不是很難弄到。那虎牙短刀呢?那可是部隊裡的玩意兒。您認為憑我一個平民百姓能有路子弄到那東西?”
“以你神鬼莫測的能力,想要什麼都不是難事。”
“……好吧,這個解釋勉強接受。但是您別忘了,是我救了您一命。”
“我承情,但,人情可憫,天理難容。國法大於天。”
“沒商量?別忘了。如果事情真是我做下的,即使是您也不是我的對手?或許……我會殺了您哦?”唐寧的眼神開始迸發危險的光芒。
姚爸爸忽然笑了笑,笑容有種說不盡的淒涼,悲哀,然而更多卻是解脫。“我知道,唐寧,你可以殺了我。但是!”語氣忽然變得凌厲,聲冷如冰。濃眉如劍鋒斜